雲希壓低了聲音,循循善誘道:「你跟他們的關係這般要好,你肯定不會見死不救的,你救他們了嗎?」
「救、救了……」
齊弈莫名的湧起了熱淚,眼底帶著陷入記憶的狂熱,「我、我、我給他們扔、扔了繩索,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雲希追問道。
「海里有怪物……」
「它用觸手纏住了他們,他們拽著繩索就是上不來,好多浪,掀起了好多的浪,船翻了,都就翻了,大家都進水裡……」齊弈無意識的呢喃著,雙眼寫滿了空洞。
「那你是怎麼回來的?」
齊弈那一雙空洞的眼眸仿佛找到了稀薄的神采,「劃,我拼命的劃……」
「娘、娘親,在、在、在等著我。」
「我、我、我必須回家。」
齊弈磕磕絆絆的訴說著,這一句話讓丁雲的眼淚變得更加的洶湧,「傻孩子……」
「要回家的,我要回家的。」齊弈幾近偏執的重複著這句話,那空洞的眼眸變得格外的認真。
「我不回家就沒有人照顧娘親了。」
雲希心中已是瞭然。
齊弈之所以能夠回來,恐怕靠得便是一股強烈的執念,強烈的執念變成他求生的欲望。
這就剛好解釋了,為什麼齊弈人回來了,人卻痴傻了。
他的願望是回家呀,無論是以什麼面目,他都要回家。
「啪。」
雲希在他眼前快拍擊著手掌,「你已經到家了,不用學魚兒游泳了。」
齊弈整個人一怔,艱難的重複著,「我、我、我到家了?」
「對呀,你懷裡抱著的不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娘親嗎?」
齊弈一臉的恍然,遲疑的往下看,失控的喊道:「娘、娘親,我回來了,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誒,歡迎回家。」丁蘭心疼的摟抱著他。
「對不起。」齊弈低垂著眼眸,眼圈泛著水霧,失落道。
「娘親,對不起,我……」
「我……」
丁蘭心疼的捧著他的臉,寬慰道:「傻孩子,你我之間,不用說對不起。」
齊弈的神色微變,看向了身側的雲希,言辭懇切的請求道:「你能夠幫我照顧娘親嗎?讓她平安終老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