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池將頭靠在江溺懷裡聽著他的心跳聲,覺得這陣心跳好像變成了一陣暴雨,豆大的雨滴落在心上荒原,又涼又孤寂。
「她現在在哪裡?」
江溺啞聲說:「我不知道,我沒有找到她。」
顧池喉頭一哽:「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嗎?」
「……是。」
那個眼睛像星星一樣的女孩,卻連屍體都沒找到。
顧池終於明白為什麼江溺不放過江梓航。如果是他,也許也會冒著進監獄的風險把他千刀萬剮,而猶不解恨。
「阿溺,也許她還活著呢。」
江溺身體僵硬了一下。
顧池突然說:「也許她在另一個地方也過得很好。」
「她應該很嚮往自由吧。或許對她來說棲身於湖底比困在四四方方的小盒子裡更加自由。南陽的河通海,湖水會將她代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
江溺從沒有這樣想過,可顧池這麼一說,他突然覺得心口空的那一塊好像被這句話填補了些許。
真的嗎,這是你選擇的棲身之地嗎?
「是我沒有給她自由。」
「不是,正是因為你,她才有了自由。」顧池笑著抬起頭認真的看著他,溫聲說:「江溺,你也應該是自由的。」
江溺看著他,好半晌才閉上眼睛長呼出一口氣,壓抑著沉沉「嗯」了一聲,將顧池抱在了懷裡。
天色漸晚的時候,有人送了幾箱電子菸花過來。
都是江溺訂的,因為他知道顧池喜歡看煙花,但市區禁菸火,只能放這種環保的電子菸花。
兩個人一起做了四菜兩湯的年夜飯,顧池是個一杯倒,江溺向來不讓他喝酒,而顧池又喜歡嘗鮮。所以家裡的酒庫老早就被江溺提前悄悄搬空了,酒窖里也只剩下一瓶瓶鮮榨果汁,都是顧池喜歡的口味。
大年夜家裡要燈火通明到零點,兩個人吃完飯後草草收拾了一下就去院子裡琢磨那些點電子菸花了。
江溺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個相機,一個勁兒的懟著顧池拍,顧池不讓他當攝影師,把相機架起來放到了能拍到整個院子的地方,然後拉著江溺一起去放煙花。
電子菸花相對安全,大的那個還有遙控。
兩個人站在台階上將小煙花全部放完了才進去。
顧池看看時間也快到零點了才把電視調到了春晚,對他們來說每年春晚唯一的用處就是倒計時。
將近零點的時候江溺將最大的那個煙花放在了一塊很大的空地處,然後兩個人上了樓,直到電視裡倒計時到「1」的時候才按了遙控器,把煙花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