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溺,不用遠離我。」
顧池笑說著,泛著微渺光芒的雙眼就這麼直勾勾的看向他,就連話語也含著笑意:「我好像有一點喜歡你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江溺:不如讓我去死。
第11章
儘管江溺心裡明白,顧池所說的喜歡也並不一定或者說肯定不是他想的那個喜歡,可一聽到那兩個字,江溺就被驚喜的不知所以了。
直至將顧池送到家樓下,他都沒有再說話。
像是被突如其來的大禮物砸懵了的人。
兩個人道別後,江溺還沒有馬上走,站在昏暗的路燈下站了好一會兒,直到漆黑樓道的聲控燈也滅下了他才轉過身挪了挪腳步。
江溺的手下意識往口袋裡伸,想摸出煙來,又想到自己已經很久不抽菸了,又將手抽出去,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而樓上的顧池也是看著江溺的車漸漸遠去了,才拉上了房間裡面的窗簾。
在顧池的預想里,感情的產生應該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但他實在沒法和江溺像青春期的小情侶一樣互相拉扯,他們以前就已經拉扯過很多年了,正式在一起後過三天的出差都會被江溺單方面評定為異地戀。
江溺的工作自由,基本上有個電腦走到哪都有錢賺,但是顧池的工作性質不同,他大學學的心理學,碩博連讀後就受導師邀請回校做了教授,每學期都要帶各種各樣的學生,幫他們解疑答惑、修改論文、收集整理資料,也只有寒暑假的時候會輕鬆一點點。
江溺一直對他的工作頗有微詞,畢竟只要一到考研季,江溺見顧池的時間還不如顧池的學生見他的時間多。
而自己也正是因為習慣了江溺的依賴,也習慣愛著江溺並被江溺愛。
所以顧池現在面對江溺,壓根沒法說出「不喜歡」「不要」「不行」這三個詞,每次說出來,他覺得自己比江溺傷的都重。
他想適當的給江溺一點點甜頭,把他們失去的,曾經沒有的,都慢慢補回來。
周末的時候,顧池將周祁進監獄的事情和林緣說了,他只說了偷盜錢的事情並沒有說別的。母親聞言沉默片刻也沒說什麼,並且聽了顧池的話,由顧池帶著林緣聯繫了婚姻登記機關的工作人員找到了周祁。
周祁看到顧池的時候,情緒明顯很激動,那張常常虛偽溫順的面孔陡然變得猙獰可怖起來。
可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他和林緣一起出現的時候他又陡然奇怪的平靜了下來,除了簽離婚協議的手很抖之外,就沒有再說過話。直到登記辦理成功了,周祁才捏了下拳頭,對顧池說:「我可以單獨和你說兩句嗎?」
現在是在警察局,顧池也不擔心周祁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來,於是轉頭對母親說:「您先走,我馬上過來。」
林緣轉頭看了周祁一眼,輕輕拍了拍顧池的手背就轉身離開了。
林緣初見周祁的時候,他還有工作,是個溫文爾雅的青年,看起來很好相處。原本林緣和周祁結婚前就對彼此說過沒有感情,就是各自都到了年紀,搭個伙一起過日子。她本來也只想儘量給顧池一個完善的家庭,不讓父親死亡的陰影永遠伴隨著他,所以這才和周祁一拍即合,卻沒想到這種決定反而加重了顧池的負擔。
這段婚姻不管是對誰來說都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局和笑話,林緣也沒有絲毫留戀。
「還有什麼事?」母親離開後,顧池居高臨下的看著周祁,神色也變得冰冷。
周祁咬了下牙,臉色難看至極,原本就被玩虛了的身體現在看起來和皮包骨似的,寬鬆的監獄服套在他身上,再有凌亂頭髮的加持,使得他看起來更加像行屍走肉。
「你不要得意,等我出來了,我……」
顧池的臉色驟然一凜,眼神如堅冰利箭,刺得周祁的話語都堵在了喉嚨口。
「你怎麼?」顧池的聲音也壓得更低,沉的讓人心裡直發慌。
周祁愣住了,一下子忘記了自己該說什麼。
顧池就這麼面無表情的看了他半晌,隨後又突然發出一聲輕輕的冷笑,他說:「周祁,你也想自己每天都能看到明天的太陽對吧?」
周祁如鯁在喉,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直衝腦門,讓他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戰。
他不是想不到顧池身後有人,他本來想打電話給他的朋友讓他來為自己辯護,他和林緣還沒有離婚,要勝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是他的朋友卻很快拒絕了他,並且要他不要害他。
這說明有人在背後威脅了他。
他愣怔了半晌,等抬起頭再去看顧池的時候他已經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周祁入獄以後,顧池就將他的東西全部清理出來,人也不會再回來了,顧池乾脆將整個房間都清掃了一遍。
結果這不清不知道,一清嚇一跳,顧池居然在柜子底下還有床底下的邊邊角角里發現了很多不可言喻的小玩具。
顧池特意繞去市買了手套和口罩將那些少兒不宜的東西都放進了一個紙箱裡,打算等房間清掃完就去扔掉。他怕母親看到,只好把箱子先蓋起來然後放到了自己房間的門後面。
然而清掃中途江溺突然登門拜訪了。
這還是江溺頭一次自己主動來他家,林緣看到江溺過來,依舊是十分熱情的招待了他。江溺看起來還是有些侷促的樣子,不斷的偏頭去看顧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