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
夏安妍屏住呼吸,保持冷静,尝试着缓缓转身。
“动你麻痹啊动。”身后的金属物用力往前一敲,几乎把夏安妍半张背都敲麻,“这她妈还用问,夜黑风高,荒郊野外,我们她妈能干嘛,个傻逼。”
我们。
他们确实不止一个人。
但只要是人,就有对付的方法。
夏安妍闭了闭眼,又睁开,眼底浮起几丝暗色。一个黄毛瘦高个,一个光头大胡子,慢悠悠踱着步,来到她面前,抱着手臂看着她。
“我没有钱。”夏安妍平静地说。
光头啐了口痰:“哟呵,这么自觉?我们都还没开口呐!”
夏安妍指指自己身上皱得拧巴的衣物:“你看我这身,像是有钱的样子吗。”
她扯起嘴角笑了笑:“几位大哥像是业务不太熟练,这条路晚上通常不会来人,想要劫道,得去靠近镇子的那头,小路多,又僻静。”
“废话少说!”黄毛瘦高个叉着腰往前跨了步,“你今儿个要是掏不出钱,就别她妈想竖着回去了。”
“那巧了。”夏安妍个头比他还要高,微微这么一垂眼皮,俯视他的目光像就带了点微不可察的冰凉,“我今儿个一分没有,大哥你说怎么办?”
黄毛没成想会被她这眼神唬住,愣了愣,张嘴一时间没想起要怎么扳回这成,指使光头:“奶奶的,搜她!”
夏安妍立刻举起手,挂着一副微笑配合他们。
上下几个兜都被翻了出来,光头只找到一包剩了两张的纸巾,连手机都没一个,他抬腿踹了脚夏安妍,但没怎么把她踹动。
光头咳了声,把烟抽出来点上:“还真他妈是个穷光蛋。”抽了两口又急忙把烟吐出来,连着手里的包装狠狠踩了脚,“操,八百年没抽过这么垃圾的烟了!”
黄毛见她真没钱,有些郁闷地抠了抠头皮,光头在她耳边问道:“现在怎么办,咱这任务也完成不了啊?要不然让她带我们回她住处去拿银行卡取钱?”
黄毛翻了个白眼:“她在餐馆打工,住宿舍的,怎么去?!”
两人埋着脑袋在那商量对策,夏安妍也没动,听她们话里这意思,是专程来劫自己的?
这就好笑了,她一穷二白,买条裤子都得赊账,是哪位她无意中得罪的神仙特意雇人来整她的?花钱雇人挑个穷逼劫道,夏安妍心里笑叹了声,有钱人脑袋都被财色酒气给锈住了吧。
“笑什么。”身后人声音嘶哑,动了动,转到她侧面来,“很好笑?”
这人身材魁梧,五官长得十分坚毅,如果不是脸上斜斜一条刀疤给她添上了点邪性的感觉,像健身教练会更多一点。夏安妍往她手上看去,才现抵着自己的金属物体是根通体漆黑的伸缩甩棍。
看起来倒挺趁手。
一对三,不一定没有胜算。
“我猜,笑不犯法。”夏安妍双手向外一摊,心里估算着他们三个人的战力,“请问几位大哥,我能走了么?”
刀疤脸眯着眼,用甩棍一端抵住夏安妍的下巴,轻佻地打量着她,手臂肌肉绷出一种危险的气息:“我猜,还不行。”
黄毛像是也想不出什么其她办法让她现在掏钱出来,烦躁地骂了句,走上前照着刚才光头往夏安妍身上踹过的地方又是一脚:“三万块!明天还是这个时候,你她妈的要拿不出来就提前通知人准备给你收尸吧。”
“言重了。我这条命值不了这么多。”夏安妍纹丝不动,“况且我三百块都拿不出,你们说怎么办?”
“怎么办?”黄毛从鼻子里哼了声,狠厉道:“就这么办!”
“老三!”刀疤脸挡住黄毛突然挥过去的拳,“别打脸。”
“咋?!她脸上镶金子了?!”
刀疤脸古怪地笑了声:“你没现么,她长挺好看的,打坏了多可惜。”夏安妍突然冷眼看向他。
光头看看夏安妍的脸,又看看刀疤脸玩味的表情,脸色骤变,拉住他劝道:“老大,咱们没接这种活儿吧,而且万一她报警了,我们……”
“私活儿不行么?”刀疤脸像是想到了什么,舔了舔嘴唇,浑身放松下来,抵在夏安妍胸前的甩棍也跟着卸了力,“像她这种人……”
夏安妍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说时迟那时快,她抓紧机会伸出手,反手紧紧抓住甩棍的底端,顺时针用力一拧,撬动了刀疤脸的掌心。
“操!”刀疤脸乍然吃痛,手上没防备地松了劲,下一秒却反应迅地用另一只粗得惊人的胳膊挡住棍身,没让夏安妍顺利将棍子抢走。
黄毛惊叫一声,飞扑上来用双臂从侧后面卡住夏安妍的脖子,“我草你妈的还敢玩偷袭,胆儿挺大啊!爷不弄死你!!”
黄毛手劲不大,但这样从后面死死勒住人体暴露在外最脆弱的地方,让夏安妍一时间难以挣扎,脸色很快涨红起来。见即使这样也没能将甩棍夺下来,她很干脆地松了手,以迅雷之势将手指往黄毛的双眼反插去。
黄毛下意识用手去捂眼睛,夏安妍得空,立马喘着粗气从他的挟制下躲开,把住他的肩转了个向,推到自己面前。黄毛只觉得一阵风过天旋地转,肚子上就狠狠挨了一棍子。
破空声和惨叫声随即同时传来,这三人同时傻眼了。
夏安妍毫不恋战,趁着这几个傻逼没反应过来,拔腿就往工地的方向跑。她原本想等到有过路车的时候想办法求救,拖延了这么久也不见一个鬼影来,只好铤而走险硬碰硬一波,但有能逃的机会,她也不会觉得转身就跑跌脸,毕竟要是哪儿弄伤,影响明天上班就不妙了。
但她似乎低估了刀疤脸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