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头的身体很瘦弱,用皮包骨头来形容也不为过。
前胸和后背有很多伤痕,大部分是烫伤,密密麻麻,看起来十分渗人。
张海龙愤怒的看着自称警察的几个男人,问道:“这位大爷身上的伤是你们弄的?”
几个男人一起摇头否认:“不是啊,真不是我们弄的啊,他胡说八道,副所长,你不能相信啊,这老小子就是一个疯子,他说的任何话都不能信啊。”
“哼!”
张海龙哼道:“这件事我会查清楚,如果大爷身上的伤真是你们弄的,我饶不了你们!”
张海龙捡起地上的衣服披在小老头身上,郑重其事的保证,一定查清楚,给小老头一个交代。
这时小老头看张海龙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了,心里暗暗嘀咕:难道眼前这个副所长真的是一位正直的好官?真的能给自己伸冤?
不能怪小老头心生怀疑,主要是他这两年见过太多虚伪的官员,被骗怕了。
张海龙让小老头接着说,把事情说完整了。
小老头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诉说自己的冤情:“派出所关了我十几天,才把我放出来,当时我被打的遍体鳞伤,只剩下一口气了……我在家里躺了一个月才能下地行走,多亏了邻居们的帮衬,给我送吃的喝的,还有药品,他们都是好人啊……”
张海龙眼角扫到那几个男人偷偷的向远处走去,其中一个男人还掏出手机打电话,他也没在意,继续听小老头讲接下来的事。
“养好伤之后,我就去了市里,跑到市局门口喊冤,但和上次一样,市局把案子转回了县局,县局又把案子转回了派出所,然后派出所又关了我十几天,又把我打了个半死。”
小老头双目赤红,紧紧握着拳头,愤怒的吼道:“我就想不明白了,县局和市局为什么要把案子转回派出所,为什么不能帮我伸冤!平日里他们说的公平正义都是骗人的吗!还是说,他们看我只是一个普通农民,好欺负吗!!!”
张海龙劝说小老头冷静,不要激动,有话慢慢说。
小老头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不会放弃的!既然市里不管,我就去省里!如果省里不管,我就去京城!我就不信了,偌大一个国家,还找不到一个讲理的地方了?有本事他们就弄死我,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会不停的给我女儿伸冤!!!”
小老头抬起头,怒视着张海龙:“我说完了!你还愿意给我主持公道吗!”
张海龙毫不犹豫的点头:“会!”
小老头又问:“你不怕得罪人吗?我要告的可是镇长的儿子!”
张海龙表情严肃的说:“不管对方是谁,我都会将他绳之于法!”
小老头一把抓住张海龙的手腕:“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我会对这个社会彻底寒心!彻底失去信任!”
就在张海龙准备做出保证的时候,一辆警车快开了过来,车子还没停稳,从车里跳下来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挺着大肚子,迈着大粗腿,快步走向张海龙,客气的问道:“你就是新来的副所长张海龙同志吧?欢迎,欢迎啊!我是所长刘大明!”
还没等张海龙说话,小老头就嗷的一嗓子冲了上去:“刘大明!我跟你拼了!”
刘大明目光一冷,一脚踹在小老头肚子上。
“啊!”
小老头惨叫一声,摔在地上,脑袋正好磕在一块砖头上,当场见血。
张海龙脸色一变,急忙冲过去查看小老头的情况,只见小老头脸色惨白,气若游丝,情况十分危急,张海龙朝刘大明吼道:“你想杀人灭口吗!”
刘大明脸色一变,接着委屈的耸耸肩:“是他先袭击的我啊,我是正当防卫啊……”
“哼!他这么瘦小,能伤害到你吗?”
张海龙瞪了刘大明一眼,抱起小老头上了出租车,让司机快点去医院。
刘大明站在路边,看着离去的出租车,目光很阴沉。
之前那几个男人凑了过来,小心翼翼的说:“所长,新来的这个副所长看上去不太好相处啊……”
“哼!”
刘大明冷笑道:“一个小年轻翻不起多大的风浪!不用担心!倒是那个老小子……一次又一次的胡折腾,丝毫不把我的警告放在眼里,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要赶紧把他给料理了。”
几个男人瞬间领悟,一起点头:“所长放心,我们待会儿去医院,把老小子送走……”
刘大明摆摆手:“用不着你们动手,待会儿我给王镇长的儿子打个电话,他会解决的,行了,都回所里吧,对了,把之前预定的酒席取消。”
前不久派出所接到县局通知,说副所长张海龙会在今天来上任,所以派出所提前在饭店预定了一桌酒席,准备迎接一下张海龙。
但是现在和张海龙闹的不愉快,也就没心思迎接了。
……
镇医院。
张海龙站在急诊室外面焦急的等待。
脑海中回想着小老头说的冤情,心里很是愤怒。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平阳镇,竟然会有如此黑暗的事。”
张海龙眼里闪烁着一道道厉光:“既然被我知道了,那我就要管一管。”
一个小时后。
急诊室的门打开,医生走了出来,告诉张海龙,小老头的伤已经稳住了,性命没有大碍,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如果伤势不反复,就能出院了。看書菈
小老头身上没钱,医药费只能由张海龙垫付。
确定小老头没事,张海龙才放心的离开医院,准备去派出所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