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辞没瞒着,如实说道:“这事儿他们还不知道,我打算明天带方简回去一趟。”
方盛德点点头表示理解:“行,你是靠谱的人,简简嫁给你,比嫁给任何人都让我放心。不过我丑话说在前,我家这闺女可是又馋又懒又不省心!”
周辞淡笑,想夸夸方简,出口的话却又还是那一句:“她挺好的。”
方盛德感慨:“有些事儿吧,还真就只有‘缘分’这俩字能说得清。机缘巧合下,你母亲跟我太太成为了朋友,我女儿又嫁给了你。”
说着,方盛德冲他端起茶杯:“多的我就不唠叨了,总之,你们年轻人一定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缘分,好好生活,互敬互爱,咱们两家尽快找个日子聚一下。来,祝我女婿跟我女儿白头偕老,老丈人敬你一杯。”
周辞忙端着茶杯迎过去,杯口刻意低方盛德杯口一截以示尊敬。
方盛德捕捉到这个细节,默默淡笑。
以往方盛德与其他高管跟着周辞在外应酬过,他从没见碰杯时谁的杯口敢高于周辞。
入社会后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方盛德自认慧眼识人,他很庆幸,这次自己也没有看走眼。
在办公室又坐了会儿方盛德便主动离开。
下班时间一到,周辞迫不及待回家,临时来了个酒局,组局的是圈里德高望重的长辈,不好驳面子,思虑再三,周辞还是半道让司机调头开往饭店。
方简的电话终于打通,周辞给她报备,说今晚有应酬,她打着哈欠说知道了,他问是不是才醒,她说是,他心里头沉闷许久的角落终于舒畅——她的冷淡并非真冷淡,而是因为在睡觉。
酒局十一点才散。
周辞喝了挺多,也在长辈们的“闲聊”中捕捉到了行业未来风向。
司机将他送回公寓,下车后,微凉夜风吹来,柔纱般抚过,他心生欢喜,疲乏感减退,脚下步子轻快起来。
客厅里,方简正蹲地上安装一个置物架,见他回来,打了声招呼便低头继续忙活。
周辞走过去,垂眸静默瞧着她。
大波浪长发凌乱披散,面庞干干净净,不似带妆时明艳,却有着一种独特的慵懒,不经意便能将人勾得失魂落魄。
周辞沉默伫立,就这么定定看了她许久。
拧完最后一颗螺丝,方简放下扳手,仰起头:“老看我干嘛?”
周辞俯身拎起地上的置物架,靠墙摆放。
“下午我跟你爸聊了会儿。”
“说什么了?”他俩就在一个公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碰面很正常,方简并不意外。
周辞笑起来:“你爸说你又馋又懒又不省心。”
方简噘嘴嘟囔:“老方可真是,哪有在女婿面前这么吐槽自己女儿的!”
她抬手指向置物架:“喏,这么高这么大的架子,我一个人安装的诶!今天也算勤快了一次。”
主要还是吃饱睡饱闲着无聊,同城买的置物架又到货太早,她一时兴起就自己动手了。
话音刚落,置物架不知怎么回事,竟开始倾倒,周辞反应快,猛地抱住她往旁边一闪,架子砰地倒地,砸出好大声响。
方简吓得紧紧缩着脖子,几秒后探出头来,望着地上置物架七零八碎的残尸,愁眉苦脸:“哪一步出了问题啊……我是按说明书拼的呀!”
“你没问题,是质量出了问题。”头顶传来声音。
周辞呼吸中带着一点点烟酒气,竟然不难闻。
方简这才发现自己被他搂在怀里。
她仰头对上那张脸。
喝了酒的周辞跟平常很不一样。
方简不知道他喝了多少,可她知道,酒真不是好东西,男人一碰,平日里再是成熟沉稳,藏得再深的浮浪气也能被激出来。
这浮浪又与其他男人的浮浪不一样。
在他迷蒙而风流的目光中,掺杂着野蛮凶狠的占有欲。
像猎手虎视眈眈盯着猎物一般。
“好攻啊……”方简看得两眼发直,不禁犯了一回花痴,几乎用气声轻轻感慨。
周辞笑了,薄唇倾覆而上。
让他失控的不止酒精,还有这声娇柔软糯的,“老公啊。”
他不知道其实自己听错了。
只是觉得,自己忽然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