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太巧了,巧到不止滕筠心生疑窦,阎萝和百里莲也产生种种猜测。
阎萝暗忖:莫非我私自嫁人生子的事被麒麟阁那边发现,阁主心生不满,想借锦衣卫的手除掉我?
百里莲思量:怕不是我那些仇家终于按捺不住,故意让我跟某个难缠的杀手撞上,指望我们两败俱伤?
顶级杀手和冷酷指挥使对视一眼,皆看到彼此眼底的戏谑和一抹精光,鬼使神差地,秒懂了对方的心思。
百里莲指指假山外,用口型道:合作,敌明我暗,看看是谁在搞鬼。
阎萝点头,无声笑道:管他是谁,敢趟这趟浑水,今晚老娘就让他们全都有来无回。
滕筠看看儿子,再看看儿媳,欣慰地点头,算这两个孩子知道轻重,没在这种要命的关头继续内讧。
正想夸一句,她眼里难得没内讧的儿子儿媳不知何时竟悄然逼近,冷不丁出手将她制住。
阎萝冲百里莲伸出大拇指,压低声音道:“干得好,我还怕你没理解我的暗示。”
百里莲回以一笑,“你也不错,出手稳准狠,一击必中。”
惨遭五花大绑、被迫听两个不孝罪魁祸首商业互吹的滕筠:“???”
好小子,看老娘回去不扒了你的皮!
百里莲侧耳倾听,另一方人马看样子不少,也更嚣张,暂时还没搜到假山这边来。
他闻到一股熟悉的奶香味儿,眉头一拧,左右来回打量滕筠和阎萝,紧跟着眼一亮,震惊道:“我说你二人怎么一同消失,原来是躲起来生孩子去了?”
阎萝:“?”
大意了,出门前明明沐浴换过衣服,没想到还是沾染了一丝孩子们身上的奶香。
滕筠:“!”
小兔崽子,我生你个头,老娘是帮你媳妇看孩子才中招的!
婆媳俩被百里莲盯得不自在,深知此时不能心虚,否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堂堂英国公府,要是被锦衣卫指挥使抓出个千面神偷顶级杀手,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两人不约而同盯回去。
仿佛在用眼神反驳:你在说什么傻话,我听不懂。
阎萝离百里莲相对近些,鼻尖忽然轻轻抽动,目光一瞬古怪,“奇了,我说指挥使大人怎么消停了快一年,原来也回家生孩子去了?”
后知后觉自己身上同样沾了奶味儿的百里莲:“……”糟糕,致命失误。
他外头仇家无数,绝不能暴露身份,给柔弱的妻儿老母招致危险!
三人各有顾忌,一下互相拿捏住,默契地跳过这个微妙的气味,权当一开始就没察觉。
一家三口:这个问题太敏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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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听着不下十人,脚步乱中有序,不是普通家丁之流能做到。
是受过训的死士,还是私兵?
三人神色凝重几分,默契地收了声,各自贴在洞内一侧,将身形隐入阴影里,仿佛和凹凸不平的假山石融为一体。
此时若有人举着火把从洞口照亮,只能看到一片空荡荡的空地,根本无法发现里面藏了人,而且还是三个。
来人在假山四周围寻了片刻,无功而返,往洞里照了照,见其中地方狭窄,一目了然,不可能藏人,遂不再理会。
“怎么回事,不是说消息都放出去了,今晚女阎王和千面神偷肯定会出现?”
“你问我我问谁?按说这两个人不可能不上钩,一个嫉恶如仇,一个劫富济贫,主子可是咬牙牺牲了这枚棋子,就等着将那二人捉拿归案。”
“也得捉得着才行啊,没见锦衣卫的人守在外头,寸步不入府,想干点什么甩锅给他们都难。”
“真是奇怪,主子信誓旦旦说,咱们那位疯狗似的指挥使大人蛰伏一年,今夜一旦遇上,决不可能放过这两个贼人,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见他们打起来?”
“有没有可能,他们早来一步,已经打完离开了?”
“府里没死人,没丢东西,也没被抄家,可能吗?”
几个人议论来议论去,一点头绪摸不到,鱼儿不上钩,他们这些捕鱼的就全成了笑话。
又聊了会,声音逐渐远去。
假山洞内的三人一动未动,少时就听离开的人快步走回,火把再次往洞内一照,依旧没任何发现。
“怎么疑神疑鬼的,不放心就进去瞧瞧。”
“我才不去,要去你去,里头一股骚气味,闻着就够了。”
“关我鸟事,里头明明没人,就你非说不对劲,当然是谁有发现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