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珠明白过来,后怕的同时恼恨不已。
滕风轻温柔的声音已经传来,“不必抱歉,连根筷子都拿不住,可见是个残废,如今既然物归原主,那便两不相欠了。”
看热闹的路人低声笑起来,任谁都看得出这一上一下怎么回事。
楼上的偷袭人失手,装模作样道歉,结果被偷袭的不是软柿子,当面一巴掌打了回去。
啧,能上雅间用餐的可都是贵客,这姑娘什么来头,够刚的啊!
“这位姑娘说得好,痛快!”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男修击掌大赞,旁边的人或大着胆子凑热闹,或默默退后,尽量离这呆子远一点。
没看二楼那雅间有人探出头来,正往过看,而那张脸正是大名鼎鼎的秦道君吗?
“竟是泰无宗的秦道君?”
“非也,方才道歉的分明是位姑娘。”
“我在一楼看到了,秦道君和季夫人带着一双儿女上楼吃饭,想必是那个女儿。”
“失敬失敬,原来这就是这两年传得沸沸扬扬那位,正道第一背信弃义之人?”
周围不少人没绷住,低低笑出声,赶忙捂着嘴挤眉弄眼。
滕风轻没想到外面是这么个舆论,听得心中畅快极了,摸摸滕幼可的头,
“小可没吓到吧?咱们不跟残废计较,这就去吃大餐,给你压压惊。”
滕幼可伸手一指眼前这栋酒楼,小声说:“想在这里吃,吓得腿软,走不动道儿。”
周围人听这话不对劲,细一看,哎呦,造孽啊!
刚才只当是位个子稍矮的筑基女修,此时再一瞅,人家分明还是个十岁的小姑娘呢!瞧这单薄的身子骨,病歪歪的,好像一阵风就能给刮跑,那秦家女儿偷袭便罢,还专冲小的来,当真欺人太甚。
毫不意外听到一波讨伐声,滕幼可垂眸压下笑意,虚弱地靠在滕风轻身上,颤巍巍走进了离她们最近这家酒楼。
二楼雅间中,秦道君皱眉看着这姐弟三人,已然想起这一家子来。
倒不是察觉什么,而是在三年前九重天宫那场秘境比试中,一重天二重天的参赛者几乎全员覆灭,这一家人迟迟没现身,反而成了最终的胜利者,得了那块秦如珠心心念念的大比令牌。
整天听她念叨这事,他想忘了他们一家子都难,刚刚肯定也是为这个,她才突然出手。
只能说那少年果真有些气运,带得一家子都顺风顺水,短短三年姐弟妹三人一齐筑基,足以说明问题。
不过他还是那句话,区区凡人,不足为惧,没庞大的家世和丰厚的修炼资源做后盾,靠一点运气又能走多远呢?
“这位小友。”他叫住进屋来收拾那墙壁和筷子的小二,目光示意窗外那三人,“和他们说,这顿饭本君请了,让他们随便点喜欢吃的,便算作我女儿刚刚率先无礼的道歉。”
——是率先无礼,对方无礼在后,但他大度不跟他们计较了。
小二闻言,果然露出那种他熟悉的、且极为享受的崇敬目光,拱手一揖,“道君胸襟浩瀚,晚辈敬服,这就去告知那三人。”
他刚刚就站在门口随时伺候,私心也觉得那位秦小姐过分了些,莫名其妙偷袭人,但对方还了手,以秦道君的身份地位,不仅没追究竟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足见有些传言不可信。
这么虚怀若谷的化神前辈,怎么可能贪图前妻给亲儿子的宝藏,甚至连自己亲儿子都认错,认贼为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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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下楼,迎上进门的滕家三姐弟,恭敬地转告了秦道君的话。
出于某种心理,他故意说得很大声,让一楼所有客人都能听到,果然引来一片交口称赞。
滕幼可心中哦豁,也一派天真地大声问:“真的可以随意点,喜欢吃什么都可以吗?”
“自然。”二楼传来秦道君的声音,周围人不由越发钦佩。
雅间里的中年男人笑了笑,转回头抿了口茶,心道:到底没见过世面,就算她把能点的菜品全上一遍,加起来也没几个钱。
他多少年积累下来的好名声,自然不可能被一点风言风语轻易毁去,只不过稍微做点什么,就会收获不错的效果。
至于故意在外头抹黑他的人,无非是那几家,惦记他们秦家的底子,想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瓜分滕筠藏在别处的宝藏而已。
亲儿子都没了,可不就是见者有份?
哼,想得美,如茂就是他儿子,不是也是!
不知不觉吃完一餐,一家四口下楼结账,秦如宝趾高气昂甩出他爹那张紫晶卡,然后被大管事客气告知,“抱歉,贵客卡中余额不足,是否要充值?”
秦道君皱眉,他为了安抚闹腾不休的秦如珠,才充了三万上品灵石进去,怎么一顿饭就没了?
忽然,他想起了滕家那三人,转头看向一楼大厅,意外没看到人,这才意识到,他们居然上楼了!
楼上的雅间本身就昂贵不说,所能点的菜品也和一楼不一样,说直白些,就是楼层越高越贵得多!
“怎么回事,不是说,二楼只有拥有紫晶卡的客人才能上去用餐,难道是他们打着本君的名义要求上楼?”那可就太不知趣了。
大管事尴尬一笑,是替这位秦道君尴尬。
“回贵客的话,他们没上二楼,而是径直上了三楼,那个受了惊吓的小姑娘手中,有我们少宫主亲自赠出的黒晶卡,所以……点的菜品也都是咱们楼里最好最贵的。”
秦道君有种不好的预感,紧跟着便预感成真。
大管事拿出长长一张账单,小心翼翼觑着他的脸色道:“这是咱们楼最新推出的黑晶豪华套餐,总价值,888万上品灵石,您是现在充值,还是记账?”
秦道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