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佛修闭目养神,老神在在,心里是不是在笑话吃瘪的秦道君,那就不得而知了。
多少年没人敢这么和秦道君说话了,他被骂出三分火气,沉声道:“阿筠,休要胡言乱语,你有所不知,当初儿子才一岁,刚学会走路就被妖兽叼走,找回来时虽然已经九岁,但我找无命大师测算过他的命格,的确是你我亲子无疑。”
八年的空白,当他秦正元傻,随便领回来一个孩子就认下当亲儿子,悉心培养至今,还要将偌大一个秦家托付?
所以孩子绝无可能弄错,除非无命大师故意坑他,但对方堂堂化神修士,又收了他的厚礼,有什么理由拿这种事开玩笑?
这个滕筠,分明是看不起他。
别以为他不知道,当年若非天道不允,她甚至想带着腹中孩儿一同渡劫飞升灵界,根本没将他这个孩子爹放在眼里!
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那一夜虽然连他都不记得怎么回事了,但总归两人是有了肌肤之亲,之后那女人小腹隆起,提出和他结为道侣,给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他也没反对。
左右他当时孤身一人,在家中没什么存在感,滕筠天资出众,性子不粘人,不仅不会拖累他求道,反而是一个极大的助力,让他在秦家地位骤增,得到大量的资源倾斜。
尤其她飞升后,以照顾孩子的名义给他和秦家留下一大笔积藏,直接奠定了他秦家家主的地位。
本来一切都按部就班,就等如茂长大了来取走她其余的馈赠,怎的这女人发疯一般,非说那不是她儿子?
那道神识似是仔细打量了一番秦如茂一家,而后冷笑,“一家子小偷而已,真是什么都敢偷,以为这沧海界全是跟秦正元一样的蠢货,连这也看不出来?鸠占鹊巢这么多年还不知足,竟然还有脸站到本君面前来认亲,真是无耻之极!”
“你到底在说什么胡话,那是你儿子,你的孙子孙女,他们好端端的偷什么了?如茂要不是你儿子,那谁是,你说!”
秦道君彻底恼了,甚至怀疑这道神识是不是早已迷失自我,纯粹就是在发疯。
神识当然知道他亲儿子一家在哪儿,他们一来她就察觉了,可她猛然想起来,儿子儿媳那不可言说的身份,两个孙女强大的神识,还有孙儿那一身紫色气运,忽然沉默了。
烈火烹油,在修仙界可不是什么好事,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此时若认下他们,岂不是将他们推上风口浪尖?
远的不说,看看眼前这些人,明知道东西是留给她儿子的,一个个全来了,是打算都来喊她一声娘不成?
诸多念头划过,神识压下听孩子们喊一声娘和祖母的念头,冷声道:“你把孩子弄丢了,倒好意思来质问我?总之这一家人跟我滕筠没半点关系,别厚着脸皮往上贴,看着恶心。”
秦如茂这下里子面子全丢了,甚至听到有人小声猜他是不是秦真君的私生子,他的妻儿也跟着没脸,往日仗着滕道君这层关系有多风光,此时就有多难堪。
湖底下这一出很快传上岸,滕风轻听说他们的亲祖母竟然留了神识在此,还直接揭穿了那假儿子一家的身份,心中庆幸不已。
同时她也有些疑惑,既然如此,上辈子为何还让秦如茂那个假冒的取走了宝藏呢?
正不解,湖面上忽然冲出几道剑气,险些伤到岸边的人,跟着便有人大喊:“不好了不好了,大家快闪开,滕道君残留的神识疯了,非说儿子是假的,还威胁秦道君,谁敢动她的东西就杀了谁,两夫妻打起来了!”
滕风轻瞳孔一紧,原来如此!祖母不过一道神识,历经了漫长的岁月定然早已脆弱不堪,哪儿是秦道君的对手?
他们这是欺负祖母孤立无援,一家子恬不知耻,厚着脸皮硬抢!
“爹!”她忍不住想告诉滕屠夫,不能再等了,哪怕是一道神识,那也是一心为他们着想的祖母,他们明明在这里,绝不能看着她一个人在下面受欺负!
不过在她把话说出口之前,滕云淡突然低呼,“又来了又来了,那声音喊我孙子,还说千万别下水!”
滕屠夫他们乍一听不知怎么回事,滕幼可却知道,一把拉住要进入湖底看热闹的阎神婆,滕风轻也反应过来,猜到什么,眼底闪过一抹痛楚。
岸上的修士听闻下面乱起来了,哪儿还忍得住,扑通通挨个跳进湖里,片刻后,整片湖泊被炸飞,湖水蒸发一空,露出了下方的洞府入口。
滕道君不惜自爆神识,重伤了秦道君和秦真君,也波及到所有湖里的修士,让他们实力大跌。
这是她最后能为孩子们做的事了,希望她那孙子运气够好,稍后能在这机关遍布的洞府中,找到她真正留给他们的礼物。
“好孩子,我在灵界等你们……一家团聚……”微风带着水汽扑面而来,滕幼可若有所觉,抬头望向天际。
“祖母辛苦了,灵界见。”她无声说完,又加一句,“要不您老人家再辛苦一下,帮我背个锅,下面的高阶修士还是太多,得多爆几次才行。”
话音落下,滕幼可摊开左掌心,翻到卡牌系统(666999)页,解开炸弹人的封印,粉色的炸弹人贴上隐息符,一溜烟窜入湖底,所过之处落下一长串炸。弹。
三秒后,湖底轰隆隆接连响起一长串爆炸声。
“卧槽,不愧是滕道君,还带余爆的!”
“好强大一缕神识啊!滕道君果真一代天才!”
已经散开飘向上空的神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