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云淡周身浓厚的功德金光牢牢将他护住,别说是剑骨,便是连个剑穗它都抓不着。
灰色大手显然没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一次不行便尝试第二次,然后第三次第四次,不断从空中调整角度,接连十几次抓空后终于停下不动了。
它似乎在迟疑,想退缩又不甘心放过近在咫尺的天生剑骨,这次它学聪明了,一点点靠近滕云淡,试图伺机而动。
滕屠夫一手用功德金光护住次子,一手飞快掐诀,双眸中不断闪过金色梵文,神圣庄严,威势凛凛。
那灰色大手猛然抓向滕云淡心口,竟是抱着带不走剑骨也要毁掉它的心思!
滕屠夫一声沉喝,“去!”
无数金色卍字符从他掌心飞出,凝聚成一个比小院还要大数倍的金色卍字,正面迎上灰色大手,将他牢牢抵在半空。
灰色大手剧烈地挣扎,试图撞开阻碍,滕屠夫默念口诀,单手朝天一握。
半空中,硕大的金色卍字化作一只金灿灿的佛手,一把将灰色大手捏在掌心,啪嚓一声捏个稀碎,捏完犹不满足,还用力碾了碾,一丝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给对手留下。
“阿弥陀佛,也不知阿萝和两个孩子找到祭坛没有,必须尽快将之毁去,以免再被其他人利用。”
滕屠夫说完,意识到自己在竖着一只手宣佛号,飞快地收回手揣进裤兜,扭头淡淡看了眼扒在井口看热闹的不死泉灵。
“哎呀,年纪大了,老眼昏花,我什么都没看到,没看到。”小老儿用手捂着眼,从指缝间继续看热闹,反正滕幼可早就知道,又不用他告密,此时不装傻更待何时?
滕屠夫满意地收回视线,“太好了,幸亏没被阿萝发现,明天又是相亲相爱的新一天。”
**
同一时间,某处
隐蔽的山洞中。
“啊——”平躺在榻上的秦安惨叫一声,猛然睁开眼,一脸慌乱地大喊:“爹救我!季族长救我!”
可惜,迟迟没人回应。
他定睛一看,负责施法的季族长胸口被贯穿一个大洞,仔细辨认竟是佛家的卍字符文,人已经昏过去,生死不知。
而他爹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
因为中途出手相助,秦如茂此刻同样被术法反噬,面色肉眼可见地灰败下来,仿佛大限将至,修为更从元婴后期连跌两个境界,堪堪稳在元婴初期。
比修为跌落更骇人的,是他刚刚意外看到的一丝天机:一柄紫色的擎天巨剑自高空劈落,一剑将天机峰斩成两半,整座峰的气运尽数溃散!
怎么会这样,只不过是取一副剑骨,而且明明失败了,竟然因此耗尽了他天机峰上千年积攒的气运!
“这就是大气运者,是天道所庇护之人吗!何其不公,何其荒谬!”
眼见他爹情绪崩溃至此,根本指望不上了,秦安一脸绝望不甘。
第二次他做足了准备,目标也根本不曾反抗,明明就只差最后一步,到底是谁坏了他的好事!
突然,右手传来一阵剧痛,他不可思议地低头看去,眼睁睁看着自己整条右臂顷刻间化作齑粉,散落一地,袖管空荡荡地垂落下来。
“不,我的手!我的右手!我再也不能握剑了!不如杀了我吧,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杀了我!”
**
山洞中的惨叫声引起了山魅的注意,消息很快经由纸人传到阎神婆耳中,她带着两个女儿飞奔而至,一眼就看到了那来不及撤去的祭坛。
祭坛周围横七竖八躺着十多个筑基修士,一看就是护法时遭遇反噬,人早已当场气绝身亡。
她们迅速上前,亲手毁掉祭坛,扫去所有痕迹,确保不会给其他人可乘之机。
而后母女三人分头将山洞翻了个遍,只看到最深处一张染血的床榻,地上一滩血,原本在那里的人却不见了。
“这里之前有三个男修,两老一少,三人皆受伤不轻,大约一炷香时间前离开的。”阎神婆蹙眉,说完补充一句,“我猜的。”
两个熟知一切的女儿:“……”
娘你能不能别这么敷衍,好歹拿出忽悠爹十分之一的本事来啊,区别对待不要太明显!
滕风轻神识捕捉到一丝残留的痕迹,伸手一指南边,“他们中的两个往南跑了,剩下一个应该是用了远距离遁地符。”
说完看看阎神婆,“娘,我猜得对不对?”
“对……不对,我也不确定啊。”阎神婆抽了下嘴角,继而满眼欣慰,“风轻果然有阵法天赋,也是你师父教得好,对了,既然祭坛已毁,咱们便埋了这处山洞回去吧,也不知你二弟情况如何,还有你师父的伤……”
滕幼可看看疯狂转移话题的阎君娘,再看看一脸无语的魔圣姐,想笑又不敢,差点憋出内伤来。
不过很快她就收起笑意。
阵笔精刚通过卡牌系统告诉她,她爹虽然击退了强敌,但二哥毫无苏醒的迹象,师父的魂魄也快要消散,她必须立即赶回去救人。
“娘,长姐,二哥已经醒了,正到处找我呢,我先骑着诡异回去啦!”
母女俩异口同声,“你怎么知道?”
“嗯,我也是猜哒~”滕幼可回话时早已骑上大白鹅,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阎神婆和滕风轻不由暗暗自责:糟糕,小女儿妹妹还小,犹如一张白纸那么单纯,一不小心被自己给教坏了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