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风轻叹气,摸摸她的头,“小可刚才很勇敢,不枉你二哥最疼你,做得很好。”
就算这个家散了,一家人只要都好好活着就该庆幸,她不该太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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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地海秘境,艳阳顷刻间被黑云包裹,天色昏暗风雨欲来,林中鸟兽惊叫着四散奔逃,看起来有大事要发生。
喧闹过后,万籁俱寂。
没过多久,一具具深埋地下的白骨缓慢爬出来,关节活动时发出嘎吱嘎吱声,它们摇摇晃晃行走,似乎在寻找什么。
这浩荡阴森的声势很快惊动了某个山洞深处的人,秦真君快步走到洞口,放出神识打探,很快沉下脸。
“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我就不该信了你的鬼话!我儿今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便是舍了现在的一切,我也要把你干的那些好事,通通告诉给我爹知道!”
他身后慢慢跟来一个耄耋老者,对他的不敬态度嗤笑一声,不以为意。
“当年如果没有老夫帮你换了命格,你一个街边与野狗抢食的乞儿,哪来的机会站在这里,朝老夫大呼小叫?”
秦道君面色难堪,更羞愤,“我没求你那么做!是你想害滕道君的亲子,替你女儿和你外孙清空障碍,我不过是被你利用了!”
他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原来他爹的亲生儿子当年并非意外走失,一切都是个阴谋,而将他这个冒牌货找来的,正是季夫人的爹,季家如今的当家人,季无悔季大族长!
难怪他一直想不通,他爹堂堂化神期修士,怎么会连亲儿子都认错,这就是灯下黑!
直到进入地海秘境,这老匹夫秘密找来,给了他一个抽取天生剑骨的秘法,他才后知后觉,原来他自以为没人知晓的身世秘密,根本是这老匹夫的阴险算计,而他四处搜寻那一家人,也始终被对方看在眼里!
季族长呵呵笑两声,笑意不达眼底。
“何必把自己说成受害者,就怕你长大后
心也跟着大了,当年老夫才特意用留影石记录下那一幕。”
“老夫是不是问你,愿不愿意顶替一个少爷的身份,当沧海界正道第一人的儿子?”
“而你当时怎么回答老夫的?要我再把那留影石拿出来,多给你看几遍,帮你回忆回忆吗?”
秦道君恼火地一甩袖,快步往山洞里走去,“那时我才几岁,我早不记得了,谁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引诱我说出那些诛心之言!”
“论虚伪,你跟你爹还真像一对亲父子啊。”季族长冷嘲热讽着,也慢步往回走。
边走边说:“为今之计,你只有听我的,老老实实与我季家合作,找到滕道君当年遗留的所有宝藏,事成之日,老夫自不会亏待你。”
秦道君脚步一顿,没回头,继续往前疾走。
季族长的声音阴魂不散,顺着山洞里的风不断传来。
“开弓没有回头箭,从你小时候决定取代另一个无辜的人,抢走他的一生起,你就不再无辜,收起这副正人君子的嘴脸,和你爹一样让人看了恶心。”
“另外,我是不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那命格当年只换成功一半,这也是为什么你如今修为凝滞,而你的小女儿好端端被算出早夭之相的原因。”
山洞前方的人忽然停下,缓缓回头,“继续,说下去。”
季族长眯了眯眼,眸中满是精光,“果然,还是要涉及到自身才知道痛。”
听到不远处一个少年不断惨呼的声音,眼见秦真君面带焦躁,他没再卖关子,将当年的一点意外和盘托出。
“原本我以为成功了,将那孩子随手丢给野狗,免得沾染杀孽,不曾想他命不该绝,事后似乎是被高人所救。他没死,你的命便不是换,而是借了。”
“此话怎讲?”
“借来的,终究是要还的,你不是找命师推衍出来了,当年那孩子和你一样,如今同样有两女一子?你也不想想,多少年过去了,那孩子既然还活着,活得好好的,他能是个平庸之辈吗?”
“原本该是你们一家人一点点汲取他们一家的命格,越过越好,他们则会接连惨死,可惜某个环节出了纰漏。”说到这儿,季族长也面带疑惑,暂且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
按说就算命只换了一半,结果也不会改变,顶多时间久一些,可现在的情况却并非如此。
秦道君皱眉不语,这话题显然让他感到不适,仿佛他们一家子都是见不得光的寄生虫,靠着蚕食别人苟活。
但事已至此,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谁对谁错,他们必须要成为活到最后的那个!
“你的小女儿现在虚弱不堪,寿数也在悄然消减,是也不是?你就没想过,是对方的命强盛起来了,所以该是你们还债的时候了?”
“我女儿的怪病又不是什么秘密,你知道也不算什么,不用在这里危言耸听。”
“好,先不说她,就说你这次子。”终于说回正题,季族长笑意加深。
“以老夫对那位滕道君的了解,她断不会糊涂到认不出自己儿子,除非你们多一点气运,让她和秦道君一样认错,而这秘境里,不是刚好就有一个气运旺盛的人?”
“已经迈出第一步了,半途而废只会鸡飞蛋打,听我的,再试一次,这一次必然能抽出那小子一身剑骨,为你儿所用!”
秦真君听着儿子痛苦的喊声,紧紧攥拳,片刻后骤然一松,“让里面的人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