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等到温泽念真的睡了,她直着腰坐得一动不动,想让温泽念靠得更舒服些。眼前是北方深邃的秋夜,一帧帧幻灯片似的滑过人眼前。
她要等到这时候,才能悄悄的、暗自的对夜色介绍,在我怀里安睡的,是我的爱人。
她对着路边绿化带的花丛介绍,对快掠过的老皇城根介绍,对以不屈姿态戳向天空捅出了三两颗星的枯枝介绍。
这世界没那么可爱。连带着人生也有一些些艰难。
可是因为有她。
我大约还是寻到些底气不多,恰好够用,对着这样的夜色说:我依然还是,眷恋着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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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驾把温泽念的迈巴赫开入地库,孟宁坐着没动,压低声道谢,代驾便离开了。
本想着要不要让温泽念多睡一会儿,但温泽念轻动了动,睁开了眼。
孟宁问:“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不要。”温泽念声线带着微微的哑意:“回家。”
“好。”
孟宁拉开车门下车,掌了一会儿现温泽念没跟上,又探头进去看:“怎么啦?”
温泽念不答,对她扬起一只手。
她笑:“我现你,还挺喜欢撒娇的哎。”
“有吗?”温泽念被她牵下车。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两人牵着手走过地库,又一起牵着手站在电梯轿厢里,孟宁望着两人一同映在金属门上的身影,忽然有想要拍下来的冲动。
转念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必要。
在她们往后的人生里,朝斯夕斯,这样的一幕会一次次重演。
回到家,分明是温泽念牵着孟宁走出电梯的。这会儿却退开一步,瞧着孟宁。
孟宁笑,上前一步,印上自己的指纹开锁。
温泽念在她身后,轻轻拥上她的肩。
孟宁忽然就明白了她录入指纹的时候,温泽念为何没有守在一旁。温泽念大约更想看到她第一次刷指纹,是直接打开了家里的门。
好像她一直住在这里一样。好像她们的生活从来没分开一样。
“先去洗澡好吗?”温泽念这样轻抵了一下孟宁的额。
孟宁去了侧卧浴室,温泽念则走进主卧的浴室。
慢慢的洗头淋浴。慢慢的吹干头。慢慢的刷牙后用了桃子味的漱口水。
倒不是说温泽念在刻意的拖时间,而是说相较于心底暗藏的冲动,她做这一切时节奏是舒缓的。
她望了眼盥洗镜里的自己,觉得自己挺厉害。
走出浴室,孟宁吹干头一向比她快,这会儿靠在床头等她。
她走过去坐在床畔,孟宁坐直身子,很轻的拂了下她披在肩头微卷的长,眼神扫过她锁骨,把那么一两根不听话的丝理到肩后去:“你知不知道祁晓今天跟我说什么?”
“嗯?”
“问我见过你披着头的样子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