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一天,孟宁在把往事藏了很多年、当成一块溃烂的疤后,第一次主动说起时央。
她笑着说:“我很想她。”
那时天光从购物中心的巨幅观景窗里射过来,投射在地面的玻璃彩纹有种教堂般的光效。温泽念把购物袋递到另一只手里,腾空的手捏了捏孟宁的掌心:“我记得她。”
“我记得她眉毛是浅棕色,头的颜色也浅,眉毛边有一颗小小的痣。我记得她手很巧,会织毛衣,还给我织过一条米黄色的围巾。我记得她笑起来的时候总是很轻,像吹来一阵风似的肩膀抖一抖,然后抿着的笑意才绽开来。”
“孟宁,除了你之外还有人记得她,我也很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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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宁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主动提起时央了。
又或者她以为自己很多年后终于艰难的提起时央,会痛哭一场。
其实不是,她只是细细碎碎跟温泽念聊了很多时央的往事,聊了很多她们共同的记忆。坐到温泽念车里的时候,透进来的夕阳照着她一边肩膀,她忽然觉得那样的感觉像秋天。
固然带着很多的怅然。
可你也已能看到其中的阳光。
温泽念握着方向盘,问她今晚打算做什么,她说买了一套打折的科幻小说,送到附近一个快递点了,待会儿去提。
她们聊的是些很细碎的日常,这让孟宁有种感觉,她以后可以很正常的跟温泽念聊起时央了。
在吃到一顿很好吃的饭的时候。
在降下第一场雪的时候。
在跨年夜看烟花的时候。
她都会对温泽念说:“我很想她。”
温泽念把车开到熙华酒店附近,孟宁指指附近的一个快递点,让温泽念就把她在这儿放下来。
孟宁下车去取她的书,温泽念见她那样抱着不太方便,降下车窗:“孟宁。”
“嗯?”
“你把快递袋拆了,拿我刚才买衣服的袋子。”
“别了,你待会儿回家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拎防尘袋上楼就行。”
温泽念索性下车,把纸袋里的两件衬衫拿出来,放到后座,纸袋递给孟宁。
孟宁拆了快递包装,把书装进去。
温泽念说:“那我走了。”
“嗯,开车注意安全。”
温泽念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在她耳朵上很轻的拎了下。
恰是这时。
路边走来市场部的两个同事,一起参加过约谈的,看到这幕一愣,温泽念淡淡的眼神已扫过来。
“hi,gh。”
“hi。”温泽念冲她们点了下头,好似思忖着要不要说点什么。
孟宁笑了笑,轻声提醒她:“不是还要开线上会么?该走了。”
温泽念点了一下头,拉开车门上车,开着迈巴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