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受不了学霸这故作谦虚的样儿!
她骚扰起孟宁来就没客气,一本草稿纸推过来推过去的。
孟宁最后写了行字推过来:“祁晓,我们是特好的朋友。”
祁晓一愣:忽然表白个什么啊。
孟宁拉过草稿纸又写了行字:“但我们以后能不能不要一起来图书馆了?”
祁晓闷头笑。
好不容易消停了会儿,孟宁把自己的草稿纸推过来,祁晓一看:“她要过来。”
祁晓推回来的草稿上写:“走,上厕所去。”
两人暂且放下笔走出图书室,祁晓问:“啥情况啊?”
“我微信问她在干嘛,她刚巧在附近开完一个会,说好久没见过你了,过来看看。”
“不会吧。”祁晓捧住两边侧颊:“我今天没洗头啊!”
孟宁扬唇,祁晓撞一下她胳膊:“你四不四当我傻?真当我觉得她是来看我的啊?”
上完洗手间回图书室,孟宁觉得祁晓这人真绝了,手上一颗没擦干的水珠滴草稿纸上她都能玩半天,在旁边画一圈花纹把它圈起来。
孟宁的笔头在她面前轻轻敲一下,她撇了下嘴,认命的又去看题。
有些人注定是要踏着夕阳出现的。
她的影子和夕阳一同铺在浅木纹的桌面上,像一个缱绻的黄昏。
祁晓没抬头都知道是温泽念来了,忽然还真的有点紧张。
一年多过去,她变了,孟宁也和以前不一样了,那温泽念呢?
这可是姬圈天菜啊,别垮,千万别垮。
她酝酿了很久才抬头,温泽念冲她压了压下颌。
祁晓恍然了一瞬。
有些人是可以凝固时光的。
她忽然就明白了温泽念明明年纪跟她们也差不多,为什么就长出了一副姬圈人人向往的姐系气质。因为温泽念从来就没有天真的时候,她从那样的环境里成长起来,她见过所有的人情冷暖、凉薄嘴脸,她不对这世界抱任何天真的祈盼。
她们看到的温泽念,是已完成了自洽的温泽念。她优雅、矜傲、从容,她已有了一套自己的法则去对付这个很多时候没那么可爱的世界。
温泽念擅穿黑与白,因为她穿黑是一片大彻大悟后纯粹的黑,她穿白是一种过尽千帆后复杂的白。她从没有年轻过,所以她也不会老去。
她不过分厚重,也不过分单薄,她是昼与夜之间黄昏般的存在。
唯有孟宁是她青春期未完成的一次放纵,她反反复复,乐此不疲。
祁晓用嘴型说:“嗨。”
温泽念努努下巴示意祁晓继续做题,自己掏出手机。
虽然是个学沫,那在姬圈天菜面前也得好好表现对吧。
祁晓脖子都酸了一抬头,恰瞥见孟宁正望着温泽念。
孟宁大概有点累了,身子微微往前倚,胸口贴着桌沿,一手撑着腮,另一手捏着支水性笔轻晃。
窗口透进的夕阳晃得她微眯着眼,而此时铺在桌面的那道夕阳,随时光轴前移,照在了温泽念身上。
一两点小小的光斑,落在温泽念今日黯蓝色的西装肩头,像南风吹时落下的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