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不想抬眸看孟宁的神情。
她喜欢孟宁沉沦于同她的欢愉。又怕孟宁只沉沦于同她的欢愉。她怕抬眸又见孟宁愣怔失神的眼,好像在对自己置身何处迷茫,好像在为这段关系迷茫。
所以她洗了很久,出浴室时却见孟宁倚在墙边,抿唇冲她笑了下。
又故意说:“你卸妆了啊。”
温泽念尽量稳下自己的情绪:“还不去洗?不累么?”又拖长语调:“喔,累的是我。”
孟宁咧了下嘴,直起身:“这就去洗了。”
“刚才怎么不去?”温泽念叫住她:“等在这里做什么?”
孟宁这才慢吞吞的回头:“也没什么,就是你今晚喝了酒。”
怕你摔了。
温泽念的手藏在浴袍下摆边狠蜷了下手指,又放松,面上若无其事笑道:“你这个样子会让我觉得,你好像真的很喜欢我。”
她往前走去护肤,叫孟宁:“去洗吧。”
她路过孟宁身边,孟宁一时站着没动,却在她将要走开时,忽从身后拥住她。
把脸靠在她颈后,贴着她刚刚吹干的、有一点微温的:“把‘好像’去掉。”
有一点点委屈的语气,藏得很深。
温泽念的肩滞了下。
孟宁在身后很用力的抱着她,她看不见孟宁的表情,只是直觉孟宁微微有些抖。
她手往上抬,寻到孟宁的手,轻握了握指尖。
她也委屈。
替孟宁委屈。也替自己委屈。替寂寞等待的电子锁委屈。替出现在玄关又被重新收回抽屉的指纹录入说明书委屈。
她叫孟宁:“你来。”
她引孟宁走到主卧窗台边,那里摆着只精巧的小花盆。
温泽念说:“栀子花的种子,我种下了。”
孟宁瞧着那花盆:“肯定不是你自己去买的。”
温泽念勾唇:“好吧,的确不是。”
她没空去,叫助理去买的。
但她又说:“但种子是我自己撒的。”
“啊不是吧。”孟宁反而紧张起来:“你行不行啊?不会养不活吧?”
她伸手便在孟宁侧腰上掐了下。手上没力,动作也软塌塌的。
孟宁捂着侧腰笑。
温泽念问:“你上次说要多久开花?五个月?”
“嗯,是这样说的。”
空气一时静默。两人都没有说,五个月后,孟宁在哪,温泽念在哪,两人的关系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