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专注好似有助于缓解紧张,她轻声问:“有没有好一点?”
温泽念舒服的“嗯”了声:“你给你腿上加个靠垫。”
她以为是她瘦,温泽念躺得不舒服了,抓了个靠垫后轻轻托起温泽念的后脑,把靠垫塞下去。
“躺好了吗?”她问。
“嗯。”温泽念的声音里带着三分酒意,两分恰到好处的慵倦:“这样的高度,你有没有方便吻我一点?”
孟宁一顿。
温泽念张开眼来,由下向上的望她,忽就勾了勾唇角。
温泽念在腹诽自己:什么情深不寿,什么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她微偏一偏头,耳垂上的碧玺耳坠便跟着动一动。她从不是什么君子,也不祈盼白头,一路荆棘杀伐并未滋养出她一颗温润的心脏,她深知自己的占有欲旺盛,比如只要看一看眼前的孟宁。
就想占有。
发了疯一般。
于是她说:“孟宁,吻我。”
熟悉的祈使句,孟宁跟着扬了扬唇。
孟宁内心涌动的渴念并不比温泽念少那么一丁点,但她总是纠结、总是跟自己较劲,或许她更适合一个人明确的“命令”她。
她勾腰吻下去。
温泽念扬起手来抚住她后颈,带着她往下,加深这个吻。
孟宁双手扶着靠垫,忽地往后挣了下。温泽念停下瞧她,晚礼服胸前一道剪裁,如填满雪的沟壑。
孟宁问:“脱晚礼服很麻烦吗?”
又倾身下来吻她额角:“我不觉得麻烦,我很喜欢拆礼物。”
手慢慢塞到靠垫以下,去摸索温泽念系在颈后的晚礼服带子。
拆礼物的奥义是,你只需手指轻轻一拉,便能迎来惊喜。即便这份礼物是你肖想已久的,甚至是在商场看过很多遍的,但当你真正亲眼看到、并伸手去触碰的时候,还是觉得惊喜。
心脏被一股巨大的亢奋包裹,是一种密密麻麻小虫啃噬似的疼。
“孟宁。”
温泽念躺在她腿上叫她的名字,声音细细碎碎的。
她放肆太过,撩拨人家,又不给解决问题。
往常温泽念的解决方案是制住她手腕夺回主动权,但今天她显然不让温泽念这样,在温泽念抬手起来时,反攥住温泽念细瘦的腕子。
她说:“嘘。”
那样的目光太清明,居高临下几乎不带任何表情的望着温泽念。很难说是她手上的动作带起了温泽念太阳穴的绯色,还是她几乎带着某种“审视”的目光。
她是清醒的、故意的、带着目的的,看着怀中的人难耐与沉沦。
或许她也喜欢温泽念用碎落的声音叫她名字:“孟宁。”
孟宁。孟宁。孟宁。
孟宁这才
勾腰吻一吻温泽念额角,柔声问:“很难受吗?”
“那你自己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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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温泽念歇了好一会儿L、终于去主卧浴室洗澡时,孟宁本想去客卧浴室洗澡,想了想,还是去主卧门口靠墙站着。
浴室里哗哗的水声传来。
她无事做,低头玩着自己的指甲。
本是一个很正常的小动作,在这样一个绮夜反而觉得不妥,她又把手放下了。
可人这种生物吧,天生都有些反骨在身上。
愈觉得不妥,愈要把手抬起来盯着瞧。
脑子里回想着方才,她一脸淡淡坐在沙发,让温泽念跨坐在她腿上,晚礼服像开谢的花,花瓣软塌塌搭在腰系。
小小蓝色盒子放在茶几,而帮她手指穿上的人是温泽念。
女人做起这样一幕也是美的。纤直的手指,细而白,那样薄薄一层似月似雾,等着钻入一个润泽的绮梦。
黑色的裙摆遮掩了某些动作,又或者让某些动作变得更惹人遐想了些。温泽念掌根撑着沙发背,某一瞬间孟宁觉得自己像片麦田,而温泽念是旅人,在她的怀抱里起伏流浪。
她尽量让自己目光清朗而面无表情,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望着温泽念,额角渐渐沁出了汗,嘴唇略微抿了抿,是因为忍到微微发麻的地步。
然后她叫她:“温总。”
温泽念的眼神恍惚了一瞬。
C酒店集团沿袭国外传统,互称英文名,她位高权重,可鲜少有人称她“温总”。而此时她年少时仰望了无数次的人,用一把清朗朗的嗓音恭谨唤她“温总”,可一只手行的又是截然相反的事——并且,让她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