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摩师跟她说了两次:“放松点。”
与她相反的,温泽念倒是放松得很。
那两片薄薄的唇,实际比人料想得松得多。比如孟宁在她耳后一吻,那薄唇里便会带着些颤音呼她的名字。
此时温泽念当然不至于出声,但按摩师的手法轻柔,令她发出绵长的呼吸。
这很正常,但孟宁做贼心虚。
当按摩师把加热好的火山石纵列整齐排列在她微显的脊骨上时,她索性阖上眼。
按摩师道一声“请慢慢休息”后便退了出去。
孟宁没想到自己会真的睡着。
大概她这段时间晚上的睡眠质量真的太糟。
大概她下午救人耗了太多体力。
大概温泽念身上的香水味和空气里的精油分子混在一起。
她真的睡着了。
甚至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睁眼的时候,只听雨打窗扉,从半闭的百叶帘间看出去,也是一片朦胧的水雾。
雨下得滂沱。
而室内温馨,开了一点暖气,加上脊背上加热过的火山石,把刚刚抹满全身的橙花精油味激发得甜丝丝。
没有任何响动,除了轻不可闻的呼吸。
她本是偏头对着窗,温泽念偏头对着门,两人对彼此非礼勿视。而现在,她缓缓扭过头。
温泽念如她所料想,好似真的睡着了。
盖毯堪堪遮过温泽念的臀线,只留出腰窝凹陷的那一块。她穿制服的时候是那种纤瘦的体量,等到褪去衣饰,才发现她是瘦不露骨的那种,反而显出柔润的丰腴。
现在她两只手臂绕枕趴着,还能隐约看到一片丰饶,被压得有些委屈。一身的肌肤因刚才抹过的精油,而显得格外腻滑。
她忽然出声:“看够了么?看够了,我便摁铃叫人来了。”
孟宁惊得微一颤,脊背上的火山石晃两下,她赶紧稳住身形。
温泽念运筹帷幄的声音惹人不快,孟宁说:“没看够,又怎么样。”
“那不着急。”温泽念笑了声:“雨骤,夜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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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宁这才发现温泽念的中文造诣十分深,哪怕她已十多年没太多用中文的机会。
“雨骤夜长”四个字混进窗外的风雨里,混进满室的精油里,混进肌肤细腻的纹理里,让人几乎要丧失意志,跌入她只消四个字便造出的梦。
孟宁到底还是败下阵来,低低说:“看够了。”
温泽念摁下了手边的铃。
脊背上的火山石恰要快凉,按摩师收了又出去,留下她俩单独穿衣。孟宁一度觉
得温泽念会向她走来,也许拈住她下巴,对着她耳后吻一吻。
毕竟按摩室里没监控。
可她套好长袍后回了一下头。
温泽念已然穿好,正坐在床畔理自己翻开的领子,只留给她一截纤白的后颈。
两人走出按摩室,又各自去更衣。
温泽念出来时已恢复了一身正装制服的打扮。两人走出水疗中心,她看一眼滂沱的雨势,说:“送你。()”
看吧,在孟宁真正想要拒绝她的时候,她便不用询问句、而用祈使句了。
加了透明隔雨帘的观光车已候在门口,接待员撑着两把伞相送,孟宁只得随她上车。
尽管一路蜿蜒的碎石道、淋了雨而更显浓丽的异木棉、甚至那异域风情的石像雕塑都能被信手拈来当话题,但温泽念一路很沉默。
当然她也没拿手机出来处理工作,她只是透过雨帘,望着车外,任雨丝下如雾的路灯掠过她的眼,又消失。
孟宁忽然很想看一看那双眼,有怎样的光影变换。
温泽念全程只说了两句话,一是叫她上车时的送你?()?[()”,二是送她下车时的“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