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浴室沖了個澡,差點又在熱水下睡著,但我不能。
現在還不能。
……
2o17年11月2o日——FromZhou
小然,下個月又到你的生日。
為什麼我還在給你寫信?每次我都以為這是最後一封了,但還是忍不住。我知道你不會看到的,如果你看到了你一定會回我,所以你只是不會看到,因為我和你已經是陌生人了。
不想接受這個事實。
寫這些對於我來說,可能也是一種安慰。
反正你都看不到了,那我想說什麼都可以吧?
冬天要記得保暖啊。
送你的圍巾還在戴嗎?
不可能了吧。
好想你啊。
我知道是自己沒出息。
……
最後一封信結束了。
我又反覆點開、刷郵箱界面,確認再也沒有未讀後,心裡的那塊石頭卻依舊沒有落下。
135o條微博,6o5封emai1。
2o12年到2o17年,將近兩千個日日夜夜。
小羊始終沒有忘記我,他在我看不見的角落,在大洋彼岸陌生城市裡,對著一個不會回復他的人說了很多話。
他的表達並不全部都是清晰的,有很多時候看起來有些瘋瘋癲癲,帶著一種偏執性。
他一開始覺得我肯定能看見這些,在微博和emai1里都會發出質問——謝然,你為什麼不回我?求求你,回我一句吧。
然後有一陣子,他又清醒過來,會這麼重複地寫——謝然,我知道你看不見,不怪你。
最後,他又求我,讓我回復他。
我不知道他怎麼了。
但我知道嚴炆要帶他去看心理醫生是一件很正確的事情。
嚴炆應該就是嚴律的哥哥,是在洛杉磯陪著他的人。楊舟去年12月回國的時候,不知道嚴炆是否反對,他今年春天回去處理私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嚴炆有關。
不過這一切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我的心也碎了。
他說,他碎裂的心只能一片一片自己撿,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撿了起來,但我現在的想法是——我的可能撿不了。
我從來沒有遇到過像是楊舟這樣的人。
以前沒有,將來也不會有了。他給予我的,給予謝然的,就是一整個宇宙。再也不會有一份愛,會比楊舟給我的更好了。這是宇宙中,他給我的最好的一份,誰也拿不走,誰都不可能拿走,神也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