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不聰明,上了當而已,有些失望,不是生氣。
我搖搖頭,說:「沒有。」
「喝酒嗎?」他眨了眨眼睛,暖黃調的光照在他的臉上,睫毛落下一片陰影,「喜歡喝什麼?」
「你會調酒嗎?」我問。
楊舟的面前擺了不少洋酒、可樂和果汁,甚至還有冰塊,可能是他們這群人自己帶來的,他說:「會一點。」
我說:「隨便。」
「隨便?」楊舟眉頭稍微揚了一下,「哪種隨便?隨便是哪一種隨便?我的隨便可能跟你的隨便不一樣。」
我垂下眼睛,笑了笑,說:「真的隨便,你調的我都喝。」
他說,行。
然後再也沒有說話。
洋酒我家有不少,這幾年我也曾借酒消愁過——酒精帶來的快樂很確切,它讓你頭暈目眩,它讓你忘記。但這快樂是淺層的,很容易獲得的,是短暫的多巴胺。
「給你。」楊舟幫我調好了酒,加了很多冰塊遞給我,「嘗嘗。」
「謝謝。」我抿了一小口,嘗到甜甜的柑橘味。
不確定,再喝一口……
「真的有酒嗎?」我狐疑起來,「酒味很淡。」
楊舟抱著胸看我,不說話。我立刻收到信號趕緊閉嘴——不應該質疑做飯的廚子,也不應該質疑調酒師。
我倆在島台這裡說了一會兒話,嚴律那邊還在唱歌,他們開的包廂很大,男男女女扎堆坐在沙發上,我一個也不認識。
「Ryan!」嚴律笑著喊道,「過來唱歌啊,還有謝然!」
楊舟回過頭,我在酒杯後面看他,看他側過頭的時候,左耳上依舊戴著耳釘。但,不止一個,耳骨上也有。對了……還有紋身。我的視線下移,楊舟的小臂被長袖遮住,但我看過他在視頻里露出的一些皮膚。我又暈乎乎地想,他原來這麼叛逆嗎?也是,他二十歲的時候離家出走,什麼都不要了,一個人流浪到我家,也許他本就是個叛逆的性格。
我又真的了解他多少?
「謝然。」嚴律朝我走過來,把話筒往我手裡塞,「你等會兒也唱一唄。」
「嗯,好。」我回過神,沒有拒絕。
嚴律把我拉到那群人中間,給我介紹,說這是謝然,是Ryan的粉絲,大家都笑了起來。他們把我拉到沙發上坐著,我打量他們,他們也打量我。這些年輕人的眼睛裡個個都透露出一種真摯、天真和大膽,於是我明白他們應該都是一群家境不錯的人。
有人問我,帥哥你為什麼留長髮?我說,之前是為了一個妹妹,她生病了,所以我想把自己的頭髮送給她,但後來只是習慣了。一個女孩聽得入迷,用很崇拜地眼神看著我,說那個妹妹一定很開心。我對她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們聊到我的工作,我也大方地對他們說在哪裡工作。有個男人說,哦,是蔣承臨的公司吧?我說,對,是他。男人又說,那可巧了,我是蔣承臨的朋友,原來大家都應該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