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毅重重地嘆了口氣。
我還是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
初七我坐飛機回了北京,跟蔣承臨、大龍兩人約了頓飯,結果去酒吧的時候我又喝多了。
「然然有事嗎?」蔣承臨的男朋友扶著我,我靠在他的肩膀上,他長得很漂亮,跟我一點兒也不像,這似乎能證明蔣承臨之前的確誤會了對我的喜歡。
然後我想,連和我彼此試探過的蔣承臨都是過去式了。
而我還是沒有忘記楊舟。
真要命。
節後我又回到了魔王莉姐的手下。
莉姐微笑著,問我休息夠了嗎?我哪敢說不,只好說夠了。莉姐又精神抖擻地帶著我去開會。現在項目多了,莉姐手上的活也越來越多,又拉著我從早到晚地工作。
蔣承臨說,這也沒辦法,有些人精力充沛是天生的。我說,我有點兒不行了。蔣承臨說,怎麼會!然然你是唯一一個可以跟得上莉姐節奏的人。
那幾乎是全年無休。
現在回想起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堅持過來的,可能只是單純地想要自己忙碌起來,忙碌起來後就會忘記很多事情。
不過莉姐也沒有勉強我,看我每天都是哈欠連天,終於還是大發善心地問我是不是工作量太多了。
我咬著牙說:「真的太多了!老大你要的實在太多了!」
莉姐笑道:「哈哈哈。」
「我現在要求朝十晚六,反正我也……咳,我也不像以前那麼缺錢了。」
「朝十晚六你這個年紀能睡得著?」莉姐震驚地問道。
「想在北京到處玩玩。」我說,「來北京兩年了過得簡直暗無天日,現在非常想去探索世界。」
「准了。」莉姐說,「你別辭職就行。」
實際上也不會有人辭職,我們公司發展得正好,每個月的獎金髮到手軟,蔣承臨和大龍的意思是這行業本來就很累,錢如果還不到位那真的令人痛苦不堪。
2o17年這個數字悄然進入了我的視線,讓我真的有了一種「時光如梭」的感覺。再過不久,冬雪消融,春又再次來到我的身邊。
我和楊舟是在春天認識的。
那時候我還是一個每天混日子的學生,現在我在北京衣食無憂,算是逆天改命般地有了一部分自己的事業,早就沒有了與他談戀愛時的自卑感。
那年我拼了命地兼職,幾個月才能存四千塊,但如今的四千塊對我來說,已經是很普通的一筆錢。他哥邀請我們去過的別墅,在我的眼裡失去了魔法,變成了一棟普通的房子。他上的那所大學,我也進去過許多次,旁聽過一些課程,覺得也不過如此。
我拆掉了擋在我面前的牆。
我砸碎了困住我肉身的琥珀。
但我也得承認,再往上,到了他爸媽、他哥真正處於的那個階級,我的確上不去了。但最起碼,我已經不是最底層的那一個,不會再被他的光芒所灼燒成灰燼與爛泥。
然而再往上又有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