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他的傷口消毒,上藥,我站遠了一些以免擋著光。
與此同時我在猜測楊舟到底從哪兒來的。
他的狼狽只在外表,不在內里。說話沒什麼口音,聽不出來具體是哪兒的人。幾次接觸下來,有些自來熟,有些時候很直接,也許沒什麼心眼,膽子太大了……甚至敢一個人在那種巷子裡面出手幫人。
猜不到。
這能猜到就有鬼了。
「我臉上有花嗎?」楊舟忽然出聲。
「什麼?」我有點兒沒反應過來。
楊舟對我呲著牙笑:「你一直在看我。」
我譏諷道:「哎喲我的天,還挺敏感啊,看看也不行。」
楊舟說:「沒啊,不是不讓你看。我現在不好看,以後你再慢慢看。」
王醫生一直聽著沒吱聲,可能還在認真扮演醫生角色,但是臉上露出的鄙視神色我很熟悉。
「下一位。」王醫生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胳膊。
楊舟聽到這話從椅子上彈射了起來。我覺得他打心眼裡不太相信王醫生的醫術,如果不是我帶他來,他是不是從來沒進過這種小診所?
我輕鬆地說:「不用了吧,給我一盒創口貼,我回去貼貼。」
王醫生暴躁道:「廢話囉嗦的,小崽子。給我坐過來。」
楊舟附和:「快坐,你看你臉上也有不少傷口。」
我看了看他,腦門上給貼了塊白繃帶,雖然不美觀,但是視覺衝擊力已經比剛才的好了不少。
王醫生給我下了最後通牒,板著一張臉:「小然然!」
「別這麼叫我。」我煩得要死,妥協地坐了下來,王醫生拿酒精給我擦擦臉上稀碎的小傷口,我頓時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疼啊。
我從來沒說過我不怕疼。
「行了。」過了一會兒,王醫生拍拍我的肩膀,「走吧,快滾。」
「謝謝醫生。」我鬆了口氣。
王醫生被我從被窩裡叫出來有些不爽,現在估計睡意全無,臨走前我對他說明天會給他買滷味,他這才笑了起來,手指了指門口。
楊舟走出門,又回過頭,學著我的口吻:「謝謝醫生!」
我抬起手,一下子按在他的後腦勺上,推著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