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慕風下樓去敲門,敲了好一會兒沒動靜,下去問前台有沒有見俞思淼出去,前台說沒有,蔣慕風讓前台直接帶了房卡來開門。
房門一開,房間裡一陣陰涼撲來,前台小姑娘抖了下:「咦?沒開空調嗎?」
小姑娘去調試空調的工夫,蔣慕風幾步走到床邊,俞思淼側躺在被子裡,整個人縮成一團,只剩半張通紅的小臉露在外邊。
蔣慕風伸手一摸,額頭觸手滾燙,甚至比下午收工那會還燙。
前台小姑娘調了好一會兒也沒打開空調,在那念叨著空調壞了嗎?
蔣慕風輕輕晃了晃俞思淼:「淼淼?醒醒。」
俞思淼被晃醒,神情還有些恍惚,蔣慕風從沙發上拿過羽絨服:「起來穿衣服,你得去醫院。」
俞思淼燒得有點犯迷糊,下意識跟著蔣慕風的指令坐起來,蔣慕風握著他手往袖口裡塞,拉上拉鏈後又彎腰給他穿鞋。
「能走嗎?」
俞思淼怔了一會兒,蔣慕風伸手要抱他,俞思淼看了一眼調試空調的前台女生,這次清醒了點,趕緊擺手:「我可以。」
正值寒冬,感冒高發季節,半夜急診人也不少,俞思淼從毛衣抽出體溫表遞給大夫。
大夫看了一眼:「快41度了,怎麼才來?」
大夫說完,俞思淼明顯感覺蔣慕風臉色冷了幾分。
大夫打開:「輸個液吧。」
俞思淼小聲:「吃藥不行嗎?」
大夫猶豫:「吃藥也可以,就是慢,你這度數太高了,不快點退燒,身體器官容易燒壞啊。」
蔣慕風聲音冷冷的:「輸液。」
大夫點頭,開了藥蔣慕風去交錢。
俞思淼回頭看著蔣慕風寬闊修長的背影,他總感覺蔣慕風好像生氣了,他還沒見過這麼冷的蔣慕風。
來不及思考蔣慕風為什麼生氣,蔣慕風已經領了藥回來帶他去輸液台。
輸液台三個值班護士都在扎針,俞思淼在後邊排隊仔細觀察。
他小時候體弱,哪一茬感冒也落不下他,他又天生血管細,每次輸液都要遭罪,後來經常鍛鍊身體好多了,能吃藥絕不打針。
他正前方正在打針的是一個被抱在懷裡的小嬰兒,小孩啼哭不止,年長的護士長絲毫不受影響,在小孩額頭上準確進針。
家長抱著小孩離開後,蔣慕風拉著他手過來,把藥遞給了護士長。
護士長把信息對了一遍,確定沒問題,拿出繃帶熟練地系在俞思淼手腕上方,指尖並緊,不輕不重地在他手背上拍打。
熟悉的力道勾起過往並不美好的記憶,俞思淼下意識屏住呼吸。
黃色的消毒水塗在手背上,涼得他一抖,護士隨即拿起細細的針頭靠近血管。
等待的時間總是那樣漫長又緊張,俞思淼心臟快要爆炸了,感覺每一秒都被極限拉長,心底的弦再也繃不住了,偏過頭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