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待久了,自然能察覺到沈時忱細微的變化。
蘇城……
原來他的親生?母親,一直就在自己家鄉的嗎?
梁韻眼睛眨了眨,心裡的猜測卻是沒能停下來。
沈時忱把她的反應看在眼裡,下意識地笑了笑,主動說道,「我第一次見你,並?不是在那晚上?的酒局。」
偏頭看了梁韻一眼,又馬上?收回視線,繼續解釋,「我母親皈依的地方,就在蘇城的慈雲寺,剛回國那天,我去?看完她回來,在蘇城的小巷子裡,聽過?一曲子……」
「當時坐在台上?,抱著琵琶的你,唱的詞都是我的心境。」
騰出右手覆住梁韻的手,寬厚有力?,「其實我現在很忐忑,每次去?見她,她看我的眼神?,好像和陌生?人沒什?麼差別。」
嘴角揚了揚,「不過?,這次有你在我身邊,應該會不一樣了吧。」
黑色的越野車在高路上?穩步行駛,距離蘇城越來越近。
終於到達目的地,夕陽西下,只留下一層薄薄的餘暉,也快被黑色吞噬。
沈時忱把車子停在山腳下,牽著梁韻的手,沿著石板梯子,一路往上?步行。
臨近夜裡,沿途山巒重疊,視野越發開闊起來。
隨之而來的,是越來越大的風,裹挾著夏夜特?有的涼意。
出門之前?,梁韻沒想到沈時忱要帶她來的,竟然?是這裡。
所以準備不足,就沒帶外套來。
她天生?有些畏寒,雖然?養了這麼久身體,要稍微好了一些。
可還?是架不住,被冷冷的晚風吹得打了個噴嚏。
沈時忱見狀,趕緊把身上?的西服外套脫下來,搭到了梁韻的身上?。
直到確認被自己大手包裹住的掌心,恢復了原本的溫度之後,他才放心下來。
這段通往慈雲寺的上?山路,梁韻走過?不知道多少?次。
梁馥敏多年前?就有了習慣,每年春節,都會去?慈雲寺上?香祈福。
可梁韻自己也沒有想到,現在身邊和她一起往上?爬的人,會是沈時忱。
這種感覺,很是奇妙。
過?了快一個小時,兩人終於到達寺里。
天色已?經黑下來,月朗星稀,一片安寧。
慈雲寺的燭火燃著,微光在黑夜中更顯得靜謐。
住持一見到沈時忱,臉上?帶著笑,走過?來同他點頭致意,又領著兩人到偏殿行去?。
經過?那顆古老的槐樹,梁韻習慣性的抬頭,往沒被樹木遮擋完全的上?空看了看。
以前?,梁馥敏去?殿裡上?香時,梁韻就會安安靜靜地待在樹下,等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