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您来啦。”她连忙放下节目单,奉上钥匙。
“好嘞。”
“学姐,等等。”幸幸抽出一支苹果汁递过去,“这个给您。”
对喜欢的人,幸幸从不计较。
本来想着寝室6个人,刚好每人一支,但是想了一下室友们,她取消了这个打算。
忽然想起高一时在食堂偶遇一个女孩,一起吃了顿饭,然后因为饭票到期,她送了她一盒柠檬汁,之后开始了一段刻骨铭心的友情,那是她遇到过的最好的朋友,期间欢乐的场景对话不计其数。奇怪的是,她现在一个都想不起来,唯一记得的是自己送了她一盒柠檬汁。不是后悔也不是计较,而是她天然地对这些记得特别清楚。她竭力地和心魔对抗,不要总是计较这些,要大方慷慨,不要斤斤计较,尤其对朋友。她也确实身体力行去改变,无论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分给集体里的人,从不独享。习惯后她现心里已经不会觉得难受,但是她改变不了“记得”,这是从小落下的病啊。
二楼第一排的视野很好,虽然离舞台比较远,但是视线没有任何阻碍,加上礼堂半高的左右两侧还有新装的两面巨大的和现场摄像直连的高清直播投屏,显示各种特写、全景的镜头,灯光也十分到位,真是一场难得的视觉盛宴。
不过,幸幸对这种唱歌跳舞的表演向来不是太感兴趣,来看是因为它的特别意义,毕竟是七秩华诞,并且献兄喜欢,她想录像录下来,暑假回家就可以放给她看了。
看到幸幸在录像,章苋凯就不再和她说话,两个人都安静地看表演。
其实边看边交流感受应该更有趣吧,不过现场的音响震耳欲聋,说话也很辛苦。
手机虽然不重,保持同一个姿势一直举着,不一会儿手臂的肌肉就抖了起来,所谓举轻若重就是这个道理吧。不敢举得太高,担心挡住后面的观众的视线,左手换右手再换左手已经好几回合了,手机的电量逐渐下降,录像的画面晃颤不已。男孩忽然指了指前面的栏杆,示意幸幸把手机放上面。
幸幸在心里默默地“一拍脑门”,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呢,立刻把手机的指环支架掰开,放在栏杆上面,由于栏杆有点远,只好离开座位,蹲在栏杆旁边。不对,幸幸回头看了章苋凯一眼,为什么不早说?
晚会结束了,礼堂重新人声沸腾起来,大家谈论着刚才的演出,呼朋唤友,朝着门口拥挤而去。
幸幸并不着急起身,慢慢地收拾东西等人少一些再出去,而男孩似乎也是这个想法。
“对了,你住东区还是西区?”
“西西区。”章苋凯道。
“巧了,我住西区,那我们顺路,一起走吧。”
也许是受唐迦欣的感染,每次他们开完会或活动结束后,都会让他们住西区的一块走,东区的一起走,担心他们的安全。
幸幸平日里总是独来独往的,而此时产生的是保护别人的想法,自己一个人走路惯了,而大多数人不是,所以觉得应该一起走,因为这个男孩明显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直到章苋凯看向她说“好”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好像有点不对,自己是女生,一般而言是被保护对象。哎不重要。
下到一楼,幸幸想起校庆文件袋,脚步顿了顿,看看四周并没有看到,男孩以为她分不清方向,“我们从这个门出去。”
幸幸佯装想起来了的样子笑了笑,“哦对,是这边。”
已经是晚上九点半,校园的中心大道上树影婆娑,光影明灭,偶有几缕树叶的独特清香送来。幸幸患有神经中高性耳聋,听力比常人差,很多女生柔柔弱弱的说话声比如韩耽她经常听不清,反复问又觉得不好意思,别人和她说话也会觉得厌烦无趣,与人交流的难度加大使她更加懒于言谈交际,加上本身比较文静的性子,就更加寡言了。
不料章苋凯却很健谈,他的声音不是太大,说话却字字清晰,恰好能让幸幸清楚地听清他说的每一个字,且他起的话题总能让幸幸不由自主地说很多话,比男孩说的话还要多而不自知。
“你是车辆工程专业的吗?”
“不是,是物流工程的。学长你是道桥的吧?”
“差一点,道国的,哈哈,其实就是把课程内容换成英文的而已。”
“我有两个室友转专业去道桥了。”
“那你转吗?来公路学院吧,资金充足,福利好着呢。纪念章的事儿除外。”
幸幸想起那枚劣质纪念章不由大笑,“我才不转专业呢,像我们这个专业人少,课程没有那么难,保研就比较轻松了,你说是不是?”
“其实到大三很多课是可以退的,课少一些绩点还能上去一点……”说着说着,巍然耸立的逸夫图书馆已张开怀抱迎向前来,幸幸把果汁换到了右手。
“需要我帮你拿吗?”章苋凯问。
“不用不用,前面就到了,我住六号楼。就走到这吧,西西区的话从这条路走比较近。对了,你在几号楼?”
“我17号楼,一样都顺路。咦,怎么走这里?”
幸幸笑着解释,“这楼底虽然是垃圾堆,但是从这里转过去近一点点,总的来说也是一条捷径哈哈哈哈。你真的不用送我了。”
章苋凯却坚持送到了楼底刷脸机前。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