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六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没好气的就想开口大骂,我急忙拉了拉他的衣服,朝他摇了摇头。
现在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打扰胡图道为好,拉着桶六退到了一旁,静静的看着胡图道。
胡图道双手捏着奇怪的的手势,嘴里念着咒语,围着地上的供品不断的转着圈圈,时不时也会跺跺脚底。
我根本听不懂他念的到底是什么,还有他的动作看起来很是怪异,有点像唱戏,又好像耍猴,总之就是看起来很违和。
桶六也是紧紧的盯着胡图道看,我看他的样子,显然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送鬼法事。
胡图道跳了一会儿,突然停了下来,向着我开口问道,“长明,那个小女孩叫什么名字?”
我闻言一愣,这个不靠谱的狗东西,不是早就和他说了吗,不过现在我也不想和他生气,轻声说道,“他叫徐慧慧。”
胡图道听了点点头,拿出一张纸,在纸上写下徐慧慧的名字,然后就捏着这张纸,围着这些供品又跳了起来,嘴里念着咒语。
我认真注视着胡图道的一举一动,想跟着学两招,虽然还是听不懂他念的是什么,但是我听到了他好几次都会念出徐慧慧的名字。
终于在念了大约两三分钟后,胡图道停了下来,把手里的纸丢到了糖饭上面,看了我一眼,说道,“长明,过来把纸烧了,然后行个礼,事情就完了。”
我闻言点点头,走了过去,把那张纸用打火机点燃,然后拉着桶六行了一礼。
行礼过后,我来到胡图道的身边,问道,“这就送走了?”
“是呀。”胡图道一边脱他那件衣服,一边回答道。
“可是,我并没有感觉她来吃饭啊?”我蹙着眉头,开口问道。
不是说脏东西来吃东西,都会有什么奇怪的表现吗?
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而且今晚也没用鸡蛋灯。
“是呀,这也太简单了吧。”桶六也靠了过来,一脸狐疑的问道。
“这你们就不懂了,毕竟你们不是行内之人。”胡图道把道袍挂在手肘上,扫了我们两个一眼,一脸得意道,“这脏东西见到我在这里,当然不敢显形了,默默的吃了饭,连个屁都不敢放,你知道我念的那些咒语是什么吗,我告诉你们,这是我从我爸那学来的,叫做往生咒,鬼魂听了,便不再留恋红尘,投胎去了。”
“真的?”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妥,问道。
“真的,行了行了,把东西收拾一下吧,把那些纸灰撒到窗外,她就可以放心去投胎了。”胡图道摆了摆手,一脸自信道。
胡图道这个行内人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在犹豫,和桶六一起,没一会儿就把地上的供品收拾干净了,就在我正要把纸灰撒出窗外时,我想到了什么,问道,“胡图道,不是应该涂在鸭子的后背上吗?”
“放心吧,那边是不会为难小女孩的,我已经打了招呼,她可以安心过桥去投胎。”胡图道摆了摆手,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我闻言点点头,把地板给人家扫干净,就和桶六他们关灯下了楼,只是在关灯的时候,我总感觉舞蹈室里的气温好像冷了许多,我擦了擦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缓缓的走下楼梯。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徐慧慧并没有被送走,她还在这里,准确来说是在某个地方,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我甩了甩脑袋,把心里这种虚无缥缈的感觉甩去,跟着胡图道他们回到了我的小屋里。
“胡图道,你这么轻松就把那个小女鬼送走了?”桶六蹙着眉头,一脸不怎么相信的问道。
“六哥,你就放心吧,跟我老爸出门,再厉害的角色我都见过了,何况是区区小鬼,我能亲自送她去投胎,她也算是积了八辈子的阴德了。”胡图道一脸自信,拍了拍桶六的肩膀,一脸信誓旦旦道。
桶六听他这么一说,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轻轻的点了点头。
“长明啊,快把那个鸭子拿来,正好有啤酒,我们几个就痛痛快快喝一顿。”胡图道把桌子上桶六拿来的啤酒打开一瓶,仰头就是灌了一大口,兴奋的说道。
我没好气的白了胡图道一眼,把鸭子放到了桌子上。
鸭子已经是煮熟的了,我去老李头那个小厨房里倒了一点酱油来,我们就这样撕下沾酱油吃。
胡图道说的那么自信,我心里的担忧也放了下来,顿时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我们三个围在一起,一边喝啤酒一边聊天。
就这样喝了一个小时,胡图道已经率先撑不住了,躺在床上开始呼呼大睡起来,我和桶六桌子和酒瓶收拾了一下,也开始睡觉了。
桶六看见胡图道在这里睡,想要回他那边,但是我见他喝了酒,就叫他别回去了,三个人将就着挤一晚。
送走了小女孩,我心里也踏实了,还喝了点酒,看着桶六也睡着了,没一会儿,我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舒服,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尿憋醒了,迷迷糊糊间我突然听到音乐声,以为是谁给我打电话,我闭着眼睛伸手摸了摸,没找到,我又继续摸了一会儿,还是没找到。
我记得手机明明就放在床头呀?
我伸手揉了揉眼睛,缓缓的睁开,我还没看清周围的一切,就突然愣了一下,我记得我手机的铃声不是这歌啊,难道不是我的手机在响吗?
我睁开了眼睛,看清周围的一切,随即,我整个人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我浑身哆嗦,脸色一阵苍白,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躺着的不是床上,而二楼舞蹈室的地板,而且胡图道和桶六还在我身边,睡得正香,舞蹈室亮着微弱的灯光,还播放着估计是练舞的音乐。
我整个身体像筛糠一样,抬起脚,分别给胡图道和桶六给踹了一脚。
桶六幽幽醒了过来,一只手揉眼睛,另一只手揉着我刚刚踹他的地方,迷迷糊糊道,“谁呀,还让不让人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