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头今年五十多岁了,他原本有一个儿子,只是听说多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去世了,老李头的老伴也在一年前因病去世了,所以现在李老头家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看着怪可怜的。
“有心了,坐吧。”老李头指了指一旁的凳子,苍老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些笑容,说道。
我把苹果放在老李头左边的一张小木桌上,在凳子上坐了下来,问道:“李大爷,听说你的脚受伤了,好点没。”
我从一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老李头躺在椅子上,脚上并没有包扎,看起来不像受伤的样子。
“不碍事,就是扭了一下,摔了一跤,擦点黄道益,过两天也就好了。”老李头说着,就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回里屋给我倒了一杯水。
我接过李老头递过来的水,惊讶的看着他,问道:“那你怎么休假回来了?”
我很想问老李头是不是真的在舞蹈班看见脏东西了,但是又觉得这样很唐突,所以就问他为什么休假了。
“哎,干累了,想休息一下。”老李头叹了一口气,重新躺回摇椅上,摇晃起来。
“李大爷,是不是因为他们不给你涨工资的事?”我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狗屁。”老李头突然又坐起身来,大骂道。
“李大爷,我没别的意思。”我看见老李头生气,摆了摆手说道。
“长明啊,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也知道一些你的身世,你也是个苦命的娃,实话和你说吧,快递站那里,不干净。”老李头看了我一眼,又躺回了摇椅上,缓缓开口说道。
“李大爷,难道你真的在舞蹈班看到脏东西了?”我心里狠狠一突,把这次来的目的问了出来。
问完之后,我的眼睛就紧紧盯着老李头看,我看到老李头嘴角抽了抽,表情很是难看。
老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没错,我昨晚本来已经睡着了,可是半夜十二点的时候,我就被尿憋醒了,我起来上厕所,突然听到舞蹈室那边传来了音乐声,上面还亮着微弱的灯光,我就以为舞蹈班的老师下班忘记关音响了,想着上去看看,可是当我打开舞蹈室大门时,我看到舞蹈室里,一个小女孩背对着我,正在练习跳舞,一开始我并不在意,以为是这个小女孩上课偷懒,被老师留罚下来练习,我走了过去,想要问问这个小女孩什么时候回家,就在这时,小女孩突然回过头来,对着我阴阴一笑,当我看清她那张脸时,我吓得亡魂皆冒,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还摔了几次跤,右脚踝处,都扭伤了。”
“你真的看到了徐慧慧?”我也是头皮一阵麻,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千真万确,这丫头出事那天,我在大门口亲眼看着她被抬上救护车。”老李头脸上还带着惊恐,十分肯定的说道。
我心里轰一下巨震,从老李头那不似作假的表情,我心里已经可以确定,他说的九成是真的,完了,今晚我还要在那里过夜,这可如何是好,他妈的,张广银这个鸟人,真不是个东西。
“那……那李大爷,你逃跑了之后,那个徐……徐慧慧有没有追出来?”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颤抖着问道。
“我哪里知道,当时我差点被吓死,慌忙的跑了出去,回到我那个房间,把房门锁死,一个晚上都开着灯,没敢入睡。”老李头脸色有些苍白,惊魂未定道。
“那后面还有没有生什么事?”我额头已经冒出一层冷汗,顾不得去擦,追问道。
“没有,昨晚实在不敢关灯睡觉,连夜开始收拾东西,再加上我的脚扭伤了,天一亮,我打了个电话和老板请了假,就回来了。”老李头拿出一包烟,递给我一根,自己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狠狠的吸了几口。
我也把手里的烟点燃,狠狠的吸了几口,心情稍微平复一些,缓缓开口说道:“李大爷,实不相瞒,我今天来找你,是想了解你昨晚看到的事,今天早上张广银找到我,说你请假了,让我在快递站里住几天,一开始我根本不知情,就答应了他。”
“呸。”老李头听到我的话,突然吐了口唾沫,骂道,“那头大水牛真不是个东西,心肠歹毒,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老实人。”
我深有同感的点点头,张广银是出了名的心黑,我知道老李头曾经也被他找借口克扣过工资。
“哎,长明啊,如果可以,你还是换份工作吧。”老李头抽完了手里的烟,轻叹一口气,语重心长道。
“李大爷,多谢你的好意,但是我很需要这份工作,暂时不打算换。”我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我之所以不打算换工作,原因无他,我就是想多挣点钱,别看我五爷爷是个卖肉的,但是他根本就没有存款。
我上学那会儿,他还要供我读书,喝的比较少,我出来工作之后,五爷爷卖肉赚的那点钱,刚好够他买酒喝。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活过24岁,但是我已经打算好了,就算我活不过24岁,我也要留一笔钱给五爷爷养老用,他已经一大把年纪了,总有提不起拿把刀的时候,到时候无亲无故的,有一笔钱,最少可以过得舒坦一些。
爷爷走后,我和五爷爷就生活在一起,十来年了,他供我吃喝,供我读书,我已经把他当成了我唯一的亲人。
“长明,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老头子我就不再劝你,不过看在你小子还算有心,我就告诉你一些事情。”李老头再次点燃一根烟,缓缓说道。
“什么事情?”我丢掉了手里的烟头,疑惑的开口问道,听老李头的话语,快递站那里,似乎还有一些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
“快递站原先是个加工厂,你知道吧?”老李头并没有直接解答,而是反问道。
我点点头,说道:“听说过,以前是开针织厂的,后来经营不善,倒闭了。”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老李头表情带着忧伤,语气凝重道。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秘不成?”我更加好奇了,急忙开口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