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说他一生造下太多杀孽,已经阴邪缠身,本不该拥有后代,可是却偏偏有了我爸和我。
但是该来的总是会来,好像命运早已经注定了一般,根本无法躲避。
……
我出生的那天,家里生了天大的事情。
我出生的那天正好是农历的七月十四,其实我本不该这天出生的,因为还没到预产期。
可是在七月十四的当天,我妈妈的肚子就痛得不行,我爸爸叫来了村里唯一赤脚医生,诊断说我妈妈马上就要临盆了。
九九年,我们农村几乎每家每户都是在家生孩子。
我爸爸急忙去隔壁村请了一个接生婆回来,这个接生婆叫做王婶,年轻的时候在妇科医院里工作过,有粗浅的接生经验,她是我们村,甚至附近几个村子唯一的接生婆了。
我妈妈在早上感觉到肚子痛得,一直持续到傍晚,也没有开始分娩。
我爸爸在屋外,急得团团转,而我爷爷一整天都是脸色凝重,时不时拿出一个罗盘观看,手里旱烟杆孔的火苗,几乎没熄灭过。
“造孽啊,大凶之兆,大凶之兆。”我爷爷看着手里的罗盘,又看向阴沉的天色,颤抖着身体喃喃自语道。
“爸,要不我们把慧慧送去市里医院吧?他她都疼了一天了。”我爸焦急的向我爷爷问道。
“来不及了,不说村里离市医院一百多公里,没车,路又不好走,再说了,慧慧在天黑之时就会生产。”我爷爷脸色难看,紧蹙着眉头说道。
我爷爷都这么说了,我爸也不再说什么,爷爷一直是我家的主心骨,我爷爷说的话,我爸都是毫无理由相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就天黑了。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了王婶的大叫声;“生了,快要生了。“
我爸听到王婶的话,心里紧张的同时,又带着激动说道:“我终于要当爸爸了。”
我爷爷则始终蹙着眉头,眼睛不断的扫向院外,神色很是不安。
突然,我家的院子刮起一股刺骨的冷风,我爸冷得身体打了个激灵,骂道:“奇了怪了,大热天的,怎么好像要下雪一样。
“他们要来了。”我爷爷喃喃说道。
“爸,你说什么呢,什么要来了?”我爸一脸疑惑,向我爷爷问道。
“虎娃,你快去村里找一条大黑狗和一些柳枝回来。”我爷爷急忙说道。
虎娃是我爸的小名,我爷爷和村里的人都这么叫他。
“找这些干什么?”我爸更加不解了,追问。
“要你去就去,哪这么多废话。”我爷爷扬着手里的焊烟杆子,就要朝我爸脑壳敲去,我爸急忙躲开,快的朝院外跑去。
我爷爷掏出一个校杯,直接抛到地上,定睛看去,眉头紧蹙,幽幽叹道,“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在这里要解释一下什么是校杯,校杯是我们农村的做法事用的器物,两个铜制贝壳,用红线连接起来,如果两个开口都向下,代表阴杯,两个开口朝上,代表阳杯,一个开口朝上,一个开口朝下,代表圣杯,只有圣杯才是代表好的。
此时地上的校杯,两面朝下,代表阴杯。
不一会儿,我爸就牵着一条大黑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