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若舞看这瞎子寻死心里痛快的不行。
凤简章听着女儿的话心里却一个激灵,却连忙拉住了凤万宁,“混说什么,爹什么时候叫你去死了?”
以前的凤晚宁遇到这种事儿只会告状哭诉,只让凤简章觉得失明的大女儿脾气古怪又爱闹事。
可现在凤晚宁的哭诉既点出了朱氏母女抢婚在前,又顺从认下了错平复了凤简章心中怒气。
他很快就想到了大女儿口中:苏家的脸面。
退婚虽然是朱氏提的凤简章也同意了,大女儿瞎都瞎了,许配给楚家岂不是浪费了这门姻亲?可两人定亲不少人知道,现在换婚可以拿她眼睛瞎了作为理由,可若是她寻死他不是要落个逼死女儿名声!
那绝对不行!
“我如今什么都没了,还活个什么意思呢?”凤晚宁凄苦的看着便宜爹,“爹爹,确实跟妹妹说的一样,我实在太没用些。我不怪妹妹与楚家定亲,是我我没用吃坏了东西瞎了眼睛,如今没了婚事,丢了大脸面不说,还与妹妹在家里争执,叫下人看了笑话”
“我,我活不成了!!”
大女儿脸色苍白,额头上白色绷带还透着血呢!反观小女儿,面色红润不说还因今日定亲喜气洋洋!!这要是让人看到了他还得落个偏心庶出!
“舞儿,还不快跟你姐姐道歉!!!”凤简章怒斥!
凤若舞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凭什——”话音未落便被朱氏狠狠掐了一把,“还不赶紧道歉,你们小儿女打打闹闹的,净知道烦着你爹爹。”
凤若舞最是听亲娘话,不甘愿的道了歉,眼珠子却把凤晚宁瞪了个死。
凤晚宁拿着帕子擦了眼泪,朱氏锐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以退为进,这瞎子倒是精明了。
她柔声安慰了几句凤简章,又为难道:“只是老爷,这晚宁脸上有伤,到底是有些不吉利。咱们家这几日办婚事,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呢这要是撞见了,也不太好。”
凤简章一思索,一来有个瞎眼女儿丢人,二来万一楚家碰上了,两家都尴尬。
朱氏见他这样心里就有了数,柔柔笑道:“咱们老家山清水秀,是个将养身体的好地方,不如等晚宁养好了伤再来?”
凤简章一时觉得甚好,“好!”又叮嘱凤晚宁,“你放心在老家修养一段时间,等你伤口好了爹爹亲自去接你。”
连春桃都看的出来这朱氏是故意挤兑她们姑娘去乡下老家,忙要开口说话,却被凤晚宁拉住了,她柔声应了下来,“好。”
“爹爹,女儿想带些亡母的遗物走,以免乡下一人心中孤寂,不知可不可以?”
凤简章大手一挥,“有何不行。”
人群来的快去的快,凤若舞走时狠狠瞪了她一眼,凤晚宁看不见,只觉得那里有人便轻轻笑了笑。
春桃看着人都走了才道:“姑娘,刚才怎么不叫老爷给咱们做主啊?”
“做主?真等他做主我人都要没了。”凤晚宁摇头,“凤家被朱氏那女人把持,我如今羽翼未丰,与其在这里苦苦挣扎,不如断尾求生。”
春桃虽觉乡下日子难过,可一想在这里总得提防朱氏下毒,还真不如走了。
“放心吧,我不可能永远跟今天一样。”凤晚宁唇角含着冷笑,今日那一巴掌,她可是实打实的记住了。
——
朱氏允准的,朱氏在这上头克扣不得。
只是除了这些,她再没有给凤晚宁任何的银两,带走的几个大包袱也都是驴粪蛋子表面鲜。
“乡下苦寒,宁儿可要照顾好自己。”朱氏柔柔笑,眼里却阴冷的很,“可别想得多自己心里难受。”这贱人,竟从自己手里挖走了那女人的嫁妆,倒也有几分本事。
凤晚宁笑道:“多谢姨娘。”
朱氏顿时面如寒霜。
大渊有令不得提妾为妻,可她在凤家除了名声和正房夫人没什么区别:这凤晚宁,是故意的!
凤晚宁管朱氏怎么想,已经带着春桃包袱款款的往老家走了。
因她眼睛看不见,春桃便在马车上清点凤晚宁母亲留下的嫁妆,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姑娘,得亏您要回来了夫人这些东西,不然到了乡下要遭大罪了。”
凤晚宁摇了摇头,告诉春桃,“那些田亩房产一律典当,珠钗首饰都留下来。”田产朱氏那女人在,抢回来也留不住,倒不如换真金白银,还能气气朱氏。至于珠钗首饰,留下来给原主当个念想罢。
凤晚宁捏着额头又道:“一会儿到了镇上买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丁来。”穷山恶水,尤其是朱氏要她去的地方,绝不是好地方。
春桃虽觉得卖生钱的铺子亏,但她什么都听姑娘的!
到了夜间,她们连同车夫宿在了客栈里头。
春桃上半夜的时候就睡死了,凤晚宁却听到了细微的响声。瞎眼之人在别的地方观感都尤为明显,她当即从床上爬了起来,点灯不点灯对一个瞎子来说也没什么差别,她摸索了一个枕头包裹在了自己的被子里头,又把窗户打开。
紧接着抹着墙壁,藏到了屏风后面。
后一秒门被人猛然推开,黑衣人抽刀刺向棉被。
凤晚宁听到了声音捂住了自己的嘴:朱氏这女人当真胆大,居然敢买凶杀人!!!
当听到一阵翻窗声之后,她才战战兢兢的从屏风后面出来,一路摸索的去桌子旁边,正要摸上面的水壶,却赫然摸到了一双手:男人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
“姑娘要摸到什么时候?”那人压低了声音。
凤晚宁连忙松手扭头,可被人拉着一个旋转就到他怀里,那人的手已经掐到了她的脖子上,她瞬间便觉得呼吸难受。
“抓刺客!!!”
“有人刺杀通州知府!!”
春桃也找了过来,使劲儿拍打房门,“姑娘,姑娘,快起来,官差搜房了,我伺候您穿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