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淼淼堆着的笑还没保持到一刻,便又生生的垮了下来。
其实江锦心真的不愿意在此时说这些,但若不说,怕是误了时辰:“我们虽然走出了这片铃兰花圃,但你也看着了,时辰大约已经过了半日。”
“前面是竹林,我们不一定能过,而且不一定过了就是出去的路,我们仅仅还剩下半日,嗯……可能半日不到。”
“但我们走到了这里这件事,兴许已经被旁人知晓了,如果运气不佳或许这次将是我们此生仅有的机会。”
“我不能擅自决定你的人生,所以此刻,一定要问问你的打算。”
说完这话,江锦心便站在了一旁,静静的看着程淼淼。
是的,她说的全部是实话,也是心里话。
她完全可以不管不顾的实行自己的想法,比如她觉得这个竹林就是一个考验,甚至掳劫的这一行为就是为了达成某件事或者探查某个隐秘,虽然她不知道那些人是谁,到底是为了什么,但这个可能性很高。
也就是说,她们回去的话,很有可能可以多次尝试。
但万一呢?万一这真的只是猜测,万一这山头上的人根本就没打算考验,竹林真的只是一条生路呢?
若只是她一个人她自然可以寻着心中所想去做,但……
“我们试试吧!”
江锦心正想着,却不料听到了对面的话语传了过来。
她惊愕的抬头,看见了程淼淼脸上坚毅的神情,此刻她的内心可以说是大为震撼!
“可……”
程淼淼走了过来,轻轻的抚了抚江锦心的衣袖:“我从小便不是那个胆大之人,其实此刻之前我一直都很怕。”
“哪怕是你方才说的时候,我都一直在颤。”
说着她便拉住了江锦心的手,她的手是冰凉的,且还在微微颤,而江锦心的手倒是火热的。
她顿了一下,还是扬起了笑脸,轻声的说着:“我这人从来都不堪大用,像是家中的拖累一般。”
“到了此处,觉得又是你的拖累……”
江锦心听到此,刚想抬手说什么,却看见了她坚毅而带着一丝忧伤的眼神,却是话到嘴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的放下了手,静静的听着。
“好在身子骨倒是争气得很,你若是见了往常孱弱的风一吹便倒的我,怕是话都不愿意说上半句的。”
说完,便是轻轻的笑了一下,像是在嘲讽自己什么,又像是在不甘什么。
“昨日看见那河流的时候我甚至在想,若是你今日选了那河流该多好啊,我大约就会淹死在这深潭了,说不定对于父亲、母亲而言,也会少了许多的顾忌。”
说到此处,她的眸色微微的暗了暗,那些宫中也好,旁人也罢,心中的腌臜事情她并不是不清楚,而是无能为力。
她难道会不知道别人对她镇南公府的想法吗?她难道会不知道皇帝心中的渴求吗?
父亲、母亲不说,不代表她看不出来,想不到,虽然不知道所有的事,但大概的方向还是知晓的,但对于这一切,她真的是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