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心安排完离思和离知的事,也并没有觉得很轻松,一则她并没有那个自信能顺利的让她们信服她,二则这些都不是要紧的事,最要紧的事还并没有办。
只见江锦心的厢房只是紧紧关着门,却未有任何动静,而这边的窗扉却悄悄的进来又出去的一人,如同一个树枝摇晃时的侧影,一瞬间就看不见了。
深夜,江锦心端坐在桌案前,翻看着书架中为数不多的书籍,实话说有点看不懂,就算她颇为识得这些,也确实有点生涩难懂,然而这个决不能成为她的软肋,所以她必须要花时间去做这些,她脑中思索着需要学会的东西,虽然时间可能很短,但是不一定要精通却一定要会,不是吗?
正当她正在细想这些的时候,窗外传来了一声很轻的东西坠地的声音,像一片带水的树叶掉落在了木板上。
“嗯——”
江锦心便是允了,这声音是她给两个暗卫设定的暗号,既不突出也能够有所反应。
她习惯性的敲击着桌面说着:“事情妥了?”
“是。”一个浑身身着黑色圆领袍的人,头整齐的束着却没有用簪,看着整个人很精神却也很压抑,“全在这里了。”
说罢,又补充了一句:“无错漏。”
江锦心不禁想到下午说的那番话“时间上可久些,无妨的,但只一点——无错漏。”
看着眼前的人递过来的一叠册子,还是甚是满意的,满意这个度,其实她虽然真的很急,但心里还是预留了三日左右的时间,但眼下当晚就送来了,真的是不错!
“那第二件事呢?”
“属下已经去调查了,目前进展尚佳,因为不可两人都去,必须要留一人在此处,不然应当是一起拿来的!”暗卫甲显然是没有犹豫的,也没有抬头,只是很平静的回答。
“嗯,先下去了,辛苦你了!”江锦心对此是真的满意。
“是属下该做的。”暗卫甲说完也不等江锦心这边说什么,便一瞬间不见了。
其实江锦心是很羡慕的,她其实也想如此,能够轻盈的来去自如,能够不被人所知的穿梭,可惜啊……
想到此,目光又看到了眼前的几本册子上。
深夜,街上已经响起了无数次打更人的喊声,但此刻的屋内却是江锦心依旧翻书的声音。
是了,不是册子有多厚,而是她需要读懂和理解其中的内容确实需要一定的时间,但成效不错,总算是赶在天亮前阅读完毕了,一切了然于心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事情渐渐露出端倪的时候,江锦心刚刚跟着离知学习了片刻,正在研究那些书籍的时候,是暗卫乙前来汇报,说是离珍现了那些书信,并且已然往芷水阁去了,她倒是也淡然,其实这书信算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现了以后,哪怕是犹豫一阵子或者找机会来说说,也许她也就不动作,毕竟那册子……只是,如果眼下已经是如此了,便看造化吧。
那头的芷水阁种倒是洋溢着一股子兴奋的劲儿,柳倩如看着手中的书信是既兴奋的双眼略微充血,又想要用力但生怕将纸张揉坏,硬是好好的收好了纸张,然后默默地捏紧了拳,“好啊!好!你们一会儿回去,莫被现了,这些信按照原来的模样放好,这是最重要的!”
说完便走来走去,面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和迫不及待,“真是好啊!这下,我看你如何端了这嫡女的架子!”
跪在下面的离珍看着眼前是既觉得开心,因为手中沉甸甸的银子,但也心慌万一被三小姐现了,但掂量袋子的动作终究了战胜了那一点点私心,终究是笑了起来。
其实她这一次是瞒着于嬷嬷出来的,之前那次来说事回去以后,于嬷嬷那变色之快,一直在那里犹豫不决,要不是自己拦着,怕是早就和小姐都说了,这哪里能说,都做了这些事了,难不成还指望着能既往不咎?
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帮着把三小姐扳倒,完事之后既能得了银子,说不准还能混到芷水阁来,万一在柳姨娘面前得了脸,指不定还能许个好人家或者服侍三公子也是极好的……
这想法自然是极好的,但她自然是不知道,柳倩如老早便说好了牙婆子,上次的事情便让她觉着是要留一手的,若是此事成了便是好的,打压了嫡女自己就能起势了,这等大错,只要闹大点,大抵就是家族蒙羞,绝不会轻饶的,最好也不过是嫁过去,只要不是什么大人家,她有的是办法背后使得一些手段,至于这两个报信的——这种吃里扒外的,自然是留不得的,今朝能为了自己卖了旧主,他日必会因为别人卖了自己,这样的人自然不可能成为心腹,故而上次的事一出,便说好了牙婆。
若是事情未成自然是不能卖了此二人,便是要留着接着帮自己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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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竟然是这样的吗?”
江锦心这边倒是也刚刚得知了此事,她倒是惊讶的,毕竟她以为离珍是和于嬷嬷一起去的,虽说不能说于嬷嬷就是不知此事,比如许是为了掩人耳目,但对这个从小带到大的于嬷嬷,她还是有恻隐之心的,尤其是得知了册子中的事……
她目光深沉的看向窗外,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终是在一片落叶飘过窗扉的时候,沉声说道:“依计行事吧,就定于三日后的酉时——嗯,就酉时吧。”
江锦心说着这话略微紧蹙了一下眉心,她其实不确定这个点是最好的时机,毕竟时间是很紧凑的,她这边自然是因为想要战决的心情,但那边能上钩吗?她相信某些人一定会让她“顺遂”,且先找机会透透风声吧。
若是能自在平和,便当是她错了,日后也是会好好打点必是既往不咎,若是欺到了她头上甚至是……
那可就别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