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手才伸出去,又立即縮了?回來,半途佯裝無視去取了?茶水,放到嘴邊喝了?一口。
徐娘想起?來,這可不是她樓里的龜公小娃和雛妓小娃,這位年紀雖小,卻已是揚州府成名?的畫師了?。
一副神仙妃子似的花魁春醉圖,後來又一副法海與青白蛇,揚州青樓楚館那個不知「小畫師」之名??
只不過這小畫師著實神秘,所以目前才只有讓他揚名?的宜春樓接觸的到。
粱聿被她笑的尷尬,可徐娘沒說事之前,他都?不好意思喝她的茶吃她的點心了?,要是她提出來的事情,自己?是真的做不到怎麼辦?
徐娘不知此時?粱聿的心理變化,放下茶碗後,也不磨蹭,直接說了?要求他做的事。
「小畫師能否再畫一副法海與青白蛇?」
原是這事?
這對粱聿來說沒有什麼難題,如今他有更好的顏料,再畫一副,能比之前畫的還好。
不過——
「不是有一副了?嗎?」他問徐娘。
徐娘瞧他神情語氣沒有拒絕的意思,說這話應當只是好奇,便娓娓把事情道?來。
原來是一徐娘得罪不了?的客人,瞧上了?粱聿那畫,花了?重金買走?。
徐娘又沒法得罪人,雖然捨不得賣,還是只能賣給他。
可偏偏前腳畫才打包送走?,後腳又有一個徐娘得罪不了?的客人,遣了?家中下人過來,說擇日子來瞧瞧這揚州青樓如今人人稱讚的「和尚還俗」。
沒錯,這畫沒起?名?字,在徐娘和粱聿這知道?他畫的是法海與青白蛇,可看過這畫的春樓恩客們,又給這畫起?了?個貼切的名?字——和尚還俗。
這畫中兩個漂亮的讓人掉魂的女妖精,可不得迷得和尚都?要還俗嗎?
你看畫中那法力?高強的大師,不就?被誘惑地熱汗直流嗎?
那被青衣女妖衣衫蓋住的褲子下,指不定已是破戒——來自浮想聯翩的觀畫者。
聽了?徐娘的話,粱聿才鬆了?口氣,他端茶喝了?一口,緩緩道?:「倒也不是不能畫一副一模一樣的。」
徐娘一聽有戲,眼裡泛起?幾絲希冀光芒。
卻又聽粱聿道?:「我如今有了?顏料,再畫一副一模一樣的,能比先前畫的更艷麗,只不過這樣,怕是會得罪前頭那位貴客。」
徐娘心中咯噔一聲,心道?是呀。
從前是她燈下黑了?,只想著不能得罪後來的那位貴客,以為?畫都?賣了?前頭那位貴客了?,就?不會得罪人了?。
可要是她畫都?賣給那位貴客了?,轉頭卻又拿出一副一模一樣的,還比賣出去的那副要更好。
前頭那位貴客知道?消息後,會不會認為?她宜春樓在敷衍他?不想賣畫,還隨意拿了?一番贗品打發他?
這番就?已經?夠徐娘愁的了?,又聽到粱聿不緊不慢加了?一句。
「這世上的畫總是獨一無二的才珍貴,若再畫一副一模一樣的,就?算更好,這兩幅畫的價值恐怕也沒有先前那副獨一份時?候的珍貴。」
徐娘臉色一垮,是這個道?理啊!
「那可如何是好?」她都?有些六神無主了?,「我答應了?後頭那位貴客,下月他就?要遊歷歸來了?,到時?候他便要瞧這畫了?。」
這也是徐娘能安心等粱聿這快一月的功夫,又每日都?著急尋他的原因。
好在粱聿及時?給了?徐娘一針續命強心針。
「我給你畫些別?的吧,保證不比前頭那副差。」
聽到粱聿話語,徐娘面上露出欣喜之色,但隨後又想到什麼,皺皺眉道?:「後頭那貴客雖沒見過那副畫,但也知道?是一個和尚和兩個女蛇妖。」
畫別?的,他定然會以為?自己?糊弄他的。
「沒事。」粱聿笑笑,「還是他們仨。」不過是同?個系列的不同?圖罷了?。
他從懷裡掏出一根岔峰的毛筆,挪開桌上的茶點,鋪了?張紙上去,刷刷幾筆畫出了?草稿。
「你看這樣成嗎?」
徐娘湊過來。
才看了?一眼,便激動地說不出話來,她雙目微紅,依然想像到這幅畫成品畫出之後會是如何驚艷的模樣。
胸腔中難掩激動之情,徐娘自己?都?不知自己?到底為?何只為?了?區區一副畫就?成了?這般模樣,明明從前她也不是那愛畫之人,宜春樓里掛些畫也不過是為?了?迎合客人風雅的喜好罷了?。
可偏偏自打小畫師這畫畫出來之後,她每每愛不釋手,瞧著那畫中人,還能想像許多畫中人物的愛恨情仇。
請客人觀賞畫時?,她每次都?不厭其煩地與人說那白蛇傳的故事。
恨不得教所有人都?知道?,這畫中和尚名?叫法海,他膝上的那個叫青蛇,附在他耳邊說話的那個是青蛇的姐姐白蛇。
想與人說,那青蛇瞧著便與法海和尚是一對,有一腿,沒瞧著那法海和尚雖然緊逼雙眼,但青蛇觸碰他的時?候,他連肌肉都?是緊繃著的!
徐娘從畫裡看出的東西還有許多,都?收集起?來的話,估計都?能單成一冊子了?。
其實她叫小畫師再畫一副法海與青白蛇,也是有自己?的私心,她太喜愛這幅畫了?,本就?捨不得賣與那貴客,但偏偏權勢壓人,她不得不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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