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的嘴角抽搐着,最终也忍不住和战争一起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乌尔班二世甚至还向他们承诺所有的罪孽会被立刻赦免!”撒旦大笑着说道。
“他们怎么说来着?杀死异教徒不算谋杀,是通往天堂的正道!哈哈哈!”战争接着说道。
“此乃上帝所愿(deus1evo1t)!哈哈哈!”撒旦也接茬道。
“圣战!”战争高喊道,接着和撒旦一起放声大笑。
突然一股特有的气息打断了二人的欢笑声,这是一股能将空气凝固的令人窒息的死气,二人不约而同回过头,便见到了一身黑裙头戴黑纱的死亡,她冷冷地说道:“该走了,姐姐。”
战争微笑地看向撒旦与他挥手道别:“魔鬼,和你在一起很开心!下次再见!”
话毕,战争便奔向了死亡,牵起她的手一同消失在了充满血腥味的空气中,而那,是专属于她的香水味。
撒旦目送二人离去,接着撒旦原地坐了下来,他望向远处的尼西亚,一股复杂的情感从他的心底泛起,他低下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接着嘴角微微地扬起。
2oo1年(黑铁时代)美国波士顿
刚缔结完契约浑身疲惫的沃尔特回到了人间,他和往常一样掏出了公寓的钥匙,插进门锁中,在“咔哒”一声后,沃尔特推开了公寓的门,却现身着酒红色西装的撒旦,他一脸愁容的站在客厅中央,手里还握着电视遥控器。
“坐,你需要知道这个……”撒旦见沃尔特回来了,便对他说道,同时打开了电视。
困惑不解的沃尔特也照做了,他走进屋,坐在了沙上,而电视机里播报的这一切令他无比震惊,随后一个复杂又强烈的情感充斥了他的内心……
这天早上,美国总统小布什来到了佛罗里达州的一所小学,他将与小学生们一起上一节课,然而在他进入教室前,他被告知一架飞机撞上了纽约世贸中心。
“纽约的天气一定很差。”
这是他的当时的想法,但不久之后,当他看着小学生们朗读单词时,他被又告知,第二架飞机撞上了纽约世贸中心,美国正在遭受袭击。
听到这个消息后小布什尽全力保持镇定,作为总统,他不能在民众面前惊慌失措,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尤其是在这些孩子们面前,但熊熊燃烧着的世贸双塔却表明了没有一分一秒可以耽搁……
九点三十七分,第三架被劫持的飞机撞上了五角大楼,显然这是一场针对全美的袭击,而美国的领空还飞行着四千八百多架民航飞机,也就是四千八百多个威胁和隐患……
浓密的黑烟从世贸双塔中向空中喷射而出,极度的混乱笼罩了整个纽约曼哈顿。大街上到处都是仓皇逃窜的人群,在他们的身后,被大火困在四百米高大楼中的人们从楼上坠落,砸在混泥土上出了绝望的砰砰声……
九点五十九分,世贸南塔坍塌。
十点二十八分,世贸北塔坍塌。
这两座庞然大物倾倒而下产生的烟尘更是遮天蔽日,而在其消散后留下的,是骇人的残垣断壁与血腥的残肢断臂,事件总共造成了两千九百九十六人丧生,其中还有三百四十三名是消防队员……
小布什穿梭在人群间,爬上了一处废墟,他接过别人递给他的一个扩音器,他向群众承诺道:“我能听到你们!我能听到你们!世界能听到你们!而那些将这些建筑撞倒的人们也将很快地听到我们!”
接着人群里出了强烈又狂热的欢呼声……
惶恐不安的沃尔特瘫坐在沙上,那两架撞向世界世贸双塔的飞机全部都是从洛根机场起飞的,实在是太近了,真的是太近了……突然一只手搭在了沃尔特的肩膀上,把他吓了一跳,那正是撒旦的手,他严肃地对沃尔特说道:“听着,世界的秩序被再一次地彻底颠覆了,而我需要你歇一段时间,你现在不该接着去缔结契约,而是需要去面对那个凡人的世界,面对那个更加残忍和荒谬的世界。”
“我……”沃尔特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撒旦看向沃尔特的眼睛,真诚地说道:“听好了,你不只是一个拿非利人,你更是一架联通两个世界的桥梁,你在这两个世界都有责任,你需要对这两个世界都负责。”
沃尔特并不是特别能理解撒旦的意思,眼神迷茫地看向了撒旦,但撒旦并没有正面回应沃尔特地不解,反而是直接消散在了空气中。
交代沃尔特后,撒旦回到了地狱,他找上了阿撒兹勒,并将她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抱歉,阿撒兹勒,我必须要走那一步了。”撒旦满怀歉意地说道。
阿撒兹勒的脸上一下子就显现出了一份哀愁,她叹了一口气问道:“我能理解,告诉你需要我帮忙做些什么?”
“当时机来临之际,我需要你去取代我,掌管整个地狱。”撒旦认真地说道。
“你确定吗?”阿撒兹勒有点难以置信地问道。
“是的……”撒旦说道,“实话告诉你,耶和华(Jehovah)已经失踪了,现在的天堂是被米迦勒在控制的,而这注定不会长久,很快就会有新的权力争夺,而新神也必定会参与其中。地狱自然也不肯能独善其身,我们要面对的恐怕不止权力的变更。所以我需要你去成为那个被扶植的傀儡,去成为那个地狱的叛徒,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选……”
“但我现在的状态……连领域都无法展开,恐怕难以胜任。”阿撒兹勒向撒旦提出自己的疑虑。
“这点你不必担心……”撒旦说道,伸出了他的拳头,有一枚银币在他的手指间滚动,他手心朝上摊开手掌,那枚银币安静地躺在手心。
“这是我想得那个吗?”见到银币的阿撒兹勒有些惊讶,毕竟这一共也就只有三十枚。
“是的……”撒旦十分落寞地说道,“我很抱歉,我把你的儿子当作了死棋,而现在,我又要请求你去做另一枚死棋……我真的不想失去那个孩子,我也不想失去你……但,但我真的真的没有办法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能理解,我不怪你。”阿撒兹勒安慰撒旦道,“我能接受,而你也要能接受。你是地狱的王,你就要能承受其伴随的代价。你得对整个地狱负责,做出必须做的事,成为必须成为的人。”
“谢谢你,我明白了……”撒旦说道,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2oo1年(黑铁时代)阿富汗某地
美军战机呼啸着划过天际,投下一枚又一枚集束炸弹,这地毯式的轰炸,封锁了道路,炸毁了车辆,扫平了战壕,留下了一片血与火的海洋。
而在战火与硝烟中舞动着一个猩红的魅影,战争。她身着一条红纱裙,赤脚走在阿富汗的土地上,纤纤玉足上沾满了鲜血,拖在地上的裙摆则是留下了一条又一条血河。
“帮帮我,姐姐……”死亡突然出现在战争面前,虚弱地求救着。
死亡一改之前的丧服打扮,转而身着一套漆黑的骑士盔甲。她的右手紧握一杆绣着一朵白色五瓣玫瑰的黑色旗帜,旗杆深深地插着地里,撑起死亡的重量,支撑着她勉强立住。
死亡向战争缓缓伸出左手,被她稳稳地接住了。战争微曲膝盖,一只手接住死亡递出胳膊,左手撑着死亡右腋。死亡将头稳稳地靠在了战争的肩膀上,也将自身的重量压到了战争身上。她松开了紧握旗杆的右手,整个人倒在战争怀中,眼睛也不争气地闭了起来。于是就这样,在废墟、尸骸与血泊的包围中,身着厚重黑甲的战士倒在了身着轻薄红纱的倩影身上。
战争赶紧将自己的能量输送给死亡,她还从未见过死亡有如此虚弱的时候。接着她将死亡抱起,她左手抱着死亡的大腿,右手托着死亡的右腋,死亡的手虚弱地垂了下来,她的头也是无力地耷拉着。
一片猩红的骏马奔驰而来,停在了战争面前,战争则小心翼翼地将死亡安置在马背上,并牵着马前往死亡的领域。
躺在白色的花海中,死亡的恢复度变得快了些,最终死亡还是从朦胧中恢复过来意识,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但依旧十分的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