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是郡主,但也是林家军的主将,长久逗留御书房,成何体统。”&1t;p>
孟珂听了这话,扶着腰间的刀看着他不语。&1t;p>
东方烈被看得有点心虚,硬着声:“作何,我说错了?她这般不避讳,来日必然要出大事。”&1t;p>
“呵。”孟珂轻笑,道:“来日出不出事我不知道,但你这话若是让王爷听到,少不了一顿鞭子。”&1t;p>
东方烈浑然刚正:“就是十顿鞭子也不怕——”&1t;p>
“少他娘瘪犊子说这些,老子就知道一件事。”孟珂不耐烦打断他,靠近东方烈字音极重:“主子的事,少管。主子的人,少看。”&1t;p>
“别怪我没提醒你,规矩体统向来跟王爷不着边,你若是因此开罪王爷惹他不高兴,大理寺你就甭想待久,趁早选个富庶之地,也好提前安置屋契。”&1t;p>
“郡主。”&1t;p>
御书房的门从里打开,林瑶光一出来,常喜就迎过去。&1t;p>
“太后娘娘派了人过来,想要请郡主过去一趟,说是想要叙叙旧。”&1t;p>
叙旧?&1t;p>
林瑶光扭头就看到小七带着卫庄过来,卫庄浑身脏兮兮,满脸委屈掉着眼泪:“我不去,我要玩,要玩。”&1t;p>
小七一言不,对他哭闹反抗无动于衷,只是将人拽得更紧,若不是顾及身份,他都想把人扛着进去。&1t;p>
生拉硬拽卫庄进了御书房,哭闹声逐渐没了,然后就是卫衡说话声隐约飘过来。&1t;p>
见到尚太后时,她穿着一身素白,坐在廊下望着秋菊出神。&1t;p>
林瑶光看过去,秋菊开的正茂,霞光好似一层橘色纱幔笼着它,更添朦胧悠远之境。&1t;p>
“稚子时,我想要疼爱我的父亲。幼年时,我渴望母亲复生。”尚太后转眸看着林瑶光,淡淡一笑:“长大后,我期许良人,盼着能得重生。”&1t;p>
尚皇后停下了,林瑶光问:“后来呢。”&1t;p>
尚皇后叹口气:“进宫后,我祈祷上天垂帘,保佑我儿平安顺遂。”&1t;p>
她摇摇头,似想起那段不愿提及的过往。&1t;p>
“吾儿痴傻,我便盼着他早日离开权势的旋涡,能够与我隐居山林,安然度过余生。”&1t;p>
林瑶光明白了她的意思,道:“殿下乃国之储君,天降大任于体,躲避不了。”&1t;p>
“他是个稚子,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尚皇后的命脉是太子卫庄,提及就难掩激动。&1t;p>
“郡主,你是个良善温柔的人。求求你,让我带着孩子离开这座牢笼吧。太后也罢,储君也好,我都不想要,我只要我的儿子活着。”&1t;p>
尚皇后掩面哭泣,肩膀颤抖起来。&1t;p>
林瑶光手里握着帕子,但她不想给尚太后,这是卫衡给她的。&1t;p>
帕子又收了回去,林瑶光道:“太子是未来的国君,朝臣盼之,百姓念之。殿下心性纯善,日后有能臣良将辅佐,定能国盛昌黎。”&1t;p>
尚太后抬头,脸上挂着泪痕:“这些话,你信吗?他一个痴傻,在朝中无权无势,就算成了皇帝也是个傀儡。你们留他作何?我可以写禅让书,只要保我们母子平安离开。”&1t;p>
林瑶光沉默许久,在尚太后想要继续装柔弱时,才听她道:“太后娘娘,太子是储君,大丧后钦天监和礼部便会择选吉日行登基大典。”&1t;p>
尚太后闭上了眼,泪痕从眼角落下。&1t;p>
这一声太后,就是最大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