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衡见了绍帝少不了虚情假意,绍帝愧疚得很,“朕本意是想要你出来避暑,调养调养身体。谁承想竟然遇到歹人,害你跌落悬崖受困多日。还好祖宗庇护,你安然归来。”
卫衡笑言:“是皇上圣恩沐浴,臣——”
“哎,你我叔侄,何须这么客气。”绍帝浑浊的眼盯着卫衡,见他面润气畅,心里堵得难受。
大意!
卫衡看似恭敬道:“皇上是天子,君臣有别,自当遵守礼教。”
绍帝惋叹,跟卫衡说了不少话。
卫衡将解毒一事告知,激动的绍帝两眼汪汪,直道:“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晚上设宴,定要群臣一起祝贺才是。”
卫衡拒绝了宴会,虚言几句退下。
绍帝跟卫衡的心情相反,坐在丹炉前呆,不住地想自己是不是错了?
卫衡多年被碾,最大的弊端就是体有疾。如今他康健,昔日潜伏下去的鱼,岂非又有出头日?
不,如今是朕的天下。
他一个十多年不参政的人,如何能比得了朕。
果然,谁的儿子像谁,一样都遭人嫌。
林瑶光睡了一下午,醒来时浑身没劲,靠在轩窗边看夜幕星子。
“主子,嘉成郡主,秦姑娘和程公子来访。”凤一在檐下道,得了示意领人进来。
方朵朵照旧拎着打狗棒,说话一样挤兑。
“果然是小娇夫,有人人护不一样啊。”
程宥安执着昆仑镜,“方朵朵,你还是一样让人讨厌。就你这样,闫绪之能喜欢你?”
这话像踩了猫尾巴,方朵朵炮弹一样噼里啪啦一顿怼。
程宥安见她今日没人跟,自己身边又有人,底气足得很。
两个人从进门就一直吵,吵得秦娇娇脑壳子疼,甩手进屋坐到林瑶光跟前。
“看你这样是没受伤,你可真是威武啊。”她仔细观察了片刻,话说得十足赞。
林瑶光挑眉:“嗯?”
秦娇娇压低声音:“我可听说足有千人,你一人血战两百。尚贤脸都黑了,虽说大家保持沉默心照不宣,可明晃晃的淮安镇尚家近卫定是去了不少,那尚国义竟然躲着,不然砍死他多解气。”
林瑶光皱眉,秦娇娇一笑:“我们家之前在淮安镇,这点消息我还是能探到的。”
“话说好险,若是有人参奏你们私自外出,意有通敌之嫌,少说也得去皇城司大牢蹲几天。”
林瑶光似随口道:“他们是顾不上。”
秦娇娇咯咯一笑:“是太平日子过惯了。如今碰到硬茬子,个个都是软面条。也就是北塔没钱,不然打起仗来,皇城早就被捅破了。”
今上志大才疏,几家争着朝堂地盘,多年顺风难免看人轻。
外面还在吵,秦娇娇扭头唤了声:“宥安。”
程宥安气得脸红脖子粗,不甘心地收了音进屋。
秦娇娇摸摸他后脑勺,“别气,改天出门她落单,我给你套麻袋回来好好解气。”
林瑶光:……
方朵朵睁大眼:“你好歹避着我说吧。”
秦娇娇但笑不语,程宥安扭脸不想说话。
以前回家天天被叨叨废物没用,如今回家却要天天听人夸闫绪之,今个闫绪之如何如何,明个闫绪之如何如何。
一个方朵朵就够气了,又来个闫绪之更气。
果然,讨厌的人都是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