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衡笑笑:“同镇国公一样,监军。”
看他不似作假,心中又很疑惑。
卫衡身份敏感,这么多年从未踏足过朝堂事,他安分的绍帝都快没戒心了。
今日这一出,搞得她心七上八下。
伏牛山在西南百里之外,出了城南路上尚家军已经没了影子,林朝歌看了看骑马在前的几人,还好尚家军先走了,不然又要骂一路,想想就耳朵疼。
城门口杨氏紧赶慢赶还是晚了,“这一路还不知怎样的辛苦,难为瑶瑶一个女孩了。”
“夫人放心,有衡王跟着呢,不会有事。”
丫鬟安慰杨氏,闻言杨氏长长叹口气,“他那身子,别拖累瑶瑶就好了。”说着又呸呸呸,“老天保佑,保佑衡王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杨夫人,我家主人请您喝茶。”
杨氏看了眼黑衣大汉,转身就上马车,“不去。”
隔着车帘,那人道:“夫人,楚阳县的往事您可还记得?!”这话似问,但有肯定。
沉寂许久,在丫鬟担忧的眼中,杨氏闭了闭眼道:“走吧。”
春很短,晌午头已经有了热气。
绍帝松了松衣衫,后背濡湿贴着皮肤不太舒服。
“朝中为太子选妃的声音越来越多,你怎么看?”
白丞相心一紧,思忖道:“太子虽说有些稚嫩,但年龄毕竟到了。饭饱难免会找些旁的事来,有人提议也是正常。”
绍帝吐口气,想到太子就想到妻,眼中下意识就厌烦。
为什么厌烦呢?那是他懦弱无能的痕迹,是耻辱的存在。
贤妃,是他荣耀后的占据,是他权威的象征。
“孩子们都大了,是该安排婚事了。”
绍帝掀眼看着白丞相,“坊间说,你跟刘家有些交情。”
扑通一声,白丞相狠狠地跪下,“皇上英明,臣跟刘大人只是同僚,素日见面也只是点头而已,并无深交。”
他在绍帝跟前久,十分清楚绍帝的疑心重。
绍帝不爱政务,但是他将朝堂分横的很好。多方势力瓜葛,偏生核心在自己手中,制衡之术用的炉火纯青。
不知是不是年轻时候在各色女子间练就的,白丞相想着暗暗告罪。
“起来吧,朕就随口一问。”
绍帝见他颤颤巍巍起身,眼暗了几分,“选妃事关重大,马虎不得。太子国之储君,太子妃更是重中之重。”
这一天,终究是到了。
白丞相幻想过无数次命运的更改,可是在绍帝开口这一刻,他心口如同剜了一块肉,疼得要死。
“臣,愿为皇上尽心。”
绍帝很满意他的识趣。
白丞相出了御书房就见到太子,他围着花坛在玩耍,白丞相路过时看了眼,花坛里蚂蚁在瓜分一块糕点。
那糕点大搬不动,太子用树枝将其打散,蚂蚁搬起来格外方便。
是个赤诚的人。
只是皇帝容不下太子,朝臣容不下痴傻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