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衡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抬手拉着林瑶光衣袖，道：“让小七去应付，就在前堂。”
这话费了他许多力气，说完他微微阖眸。
小七闻言点点头，先端着盆去换了热水，才去门外将人放进来。
林瑶光将毛巾搁在卫衡额头，指尖的水珠滑落，从卫衡脸颊流向枕边。
“这荒郊野岭有什么可玩的，莫不是——”一顿，“打草惊蛇？阴差阳错？”
卫衡唇有些干，“兴许就是路过。”
他的态度很敷衍，林瑶光不相信他是这么想的。
但是人生着病，她也不想去较真这些。
捏着勺子给卫衡喂水，等卫衡不喝后，听他道：“敌友分不清，别跟着掺和这些事。”
林瑶光随口道：“是敌是友分不清，那就按照敌人来算呗。”
卫衡猛地转过头，盯着她：“你说什么？”
他头昏的厉害，看人也有些重影。
林瑶光见他表情奇怪，想了想说：“是敌是友分不清，那就是敌人？”
卫衡闭上眼，眉心止不住的颤抖。
他有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
他曾在丧父母判那年，魂游百年前。
那，有他的魂。
卫骁带着人消失在夜色里，钱益见庄子门关上，道：“下边人说是个女的，这是知道咱们的目的，专程避着呢。会不会是现了什么？”
卫骁哼一声，“那人是衡王的侍卫，满京都能近身衡王的女子，这么多年也就那一个。”
“那咱们——”钱益就着脖子做了个动作，卫骁一巴掌打他脑后，道：“杀杀杀，成天就知道杀。”
钱益收了神色，听卫骁吩咐着：“派人盯着，一有异动立刻来报。”
夜色里，小六骑着马载着大夫颠簸而来。
大夫给卫衡把了脉，扎了两针后开了些药，本欲离开，却被小六哄着去客房住下，就怕卫衡再有个什么事。
一夜忙活，天亮时卫衡才算退热。
有小六照顾，林瑶光回房大睡去。
雪在晌午停下，天灰蒙蒙的，地面上的积雪又是一层。
两天后，一行人驾着马车回都城。
临近年关，路上行人许多，直到傍晚才堪堪到了城门口。
远远看着城门口一团乱，小七下了车出去查探一番，隔着帘子声音传来。
“恐怕要等一会，前面尚家军和——和人打架，堵了路。”
林瑶光有了看热闹的心，掀开帘子问：“谁敢跟尚家军打，那不是贤妃的母族吗？”
小六嗤笑一声：“郡主可真是看热闹的心，您要是到跟前看，不知道能不能笑出来。”
林瑶光听这话下了马车，卫衡的声音冷冷传出来：“就你话多。”
小六撇撇嘴，揣着袖子不敢再说。
人群里两派分明，圈子里两个身穿盔衣的人打成一团，地上一片泥泞，两个人在地上滚的带起一片水渍，甩的围观人一身都是。
看热闹不嫌事大，一群人跟着起哄。
林瑶光挤不进去，见旁边有一辆驴车，主人兴许是跑进去热闹了，就上了板车朝里看。
这么一看，呦，竟然是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