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小鬼头，你的困难旁人帮不了你，唯有你自身强大才是最重要的。”
那时，他几岁来着，“那你强大吗？”
她道：“强大啊。”
“你既然强大，为什么还是被关在这里？”他那时小，不懂。
她笑了笑，“困住我的不是地方，是人心。”
温暖的气息逐渐驱散冷感，直到李叔的声音响起，卫衡才回神。
“哎哟，郡主来了。”
卫衡身子没动，眼看着李叔十分热情地将林瑶光迎进府，而后消失在门口。
小六脸上不太高兴，“这李叔是着了迷呀，那林瑶光有什么好的。”
卫衡一挑眉，她大胆倒是个明显的。
等主仆二人进了王府，林瑶光正美滋滋吃着糕点，喝着糖水，很是快活。
卫衡身子有点乏，回屋浅眠一会。
直到夜色降临，圆月高悬。
如白昼的月光照亮听雨轩，林瑶光看着一桌子菜，“小六果然厉害，今日没白来。”目光一亮，看到一盘爱吃的辣菜，更是开心的很。
小六撇撇嘴说：“没出息。”
不就是一盘菜嘛，至于吗？
林瑶光的欢喜，小六自是不懂的。
百年游荡里，她只能看吃不到。
一朝成人，唯有这辛辣的食物才能让她有一点安全感。
李叔给几人倒了糖水，单独拿出一个小酒壶，给林瑶光倒一杯，说：“酒味刺鼻，影响王爷身体。我们以茶代酒，还望郡主莫怪。”
林瑶光摇摇头，“不会。”
看了眼卫衡，一时手中有点沉。
“来，这么多年，咱们府上第一次有了人气。”李叔看着缓缓举杯的王爷，心口暖了几分。
从前能坐在这过中秋的，太少了。
林瑶光举杯，“来，让我们年年岁岁有今朝。”话出，桌上四人齐齐看着她。
小六眼睛睁大，似刀一样嗖嗖而来。
小七抿唇，肉眼可见冷脸更冷。
李叔片刻怔住，眼眸垂落带着黯淡。
林瑶光扫了一圈，看向暗光里的卫衡。
“万物相生相克，能制毒就定然有解药。解了毒，多得今朝明朝呢。”
这毒无论如何都得解，为了她的小命也得解。
不然自己伤还没好，卫衡死了，自己不也跟着死了？一想，就浑身打颤。
主仆几人沉寂无声，片刻后，小六问：“鹤顶红也能解？砒霜，也能解？”
林瑶光瞥他，“啧，那就没机会解毒，直接死了。”说着一翻白眼，“你家主子是吗？”
小六摇头。
“来，干杯。”林瑶光再次举杯。
李叔眼眶泛红，脸上扬起笑容，一时希望涌上心头。
“郡主说得对。”
小六小七跟上，最后齐齐看着卫衡。
等卫衡端起酒杯后，大家一笑。
“干杯。”糖水，硬生生喝出了酒的样子。
你来我往间，在这清冷荒凉的府邸里，竟然也有了热闹和温暖。
卫衡执筷的手停下，看着跟李叔聊得火热的林瑶光，眼底缓缓升起烛火的光晕，橘黄的颜色，带着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