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一怔,听他声音都变腔调了,估计是怕那天被杀的女人来索命。于是连忙否认,说自己真是个走投无路的女人,不想活了。
屋里默然无声,那个张航居然连话也不说了。
陈雪既好气又吃惊,这人身为变态恶魔,居然对鬼也如此惊沭,说明这村里肯定有不干净的东西作祟,应该还闹了不少灵异怪事,所以他才如此凛畏。
想到这里,她又感到害怕起来,后背升起一股凉气,心里一急,顿足催促:“张航大哥,我真的是人呀,你要是不信,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张航在屋里又吓了一跳,惊问:“我又不认识你,你怎么知道我名字了?你是山里的狐狸精么?”
陈雪心里害怕,没有办法,只好豁了出去,着急地说:“我要是山里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你不来开门,难道就不会自己进来么?”
可能是她说的有理,等了一下,就听屋里有了脚步声。
紧接着,木门开了一条缝,张航探出半个脑袋,警声问:“你真是个走投无路迷路的女人?不是那些狐狸精么?”
陈雪只求得到对方信任,忙伸过右臂:“你摸摸我的手,都是温热的,怎会是狐狸精?”
张航疑惧地看着她,果真伸出手来,摸了一下她手背,可能感觉到温润如玉,也不冰凉,这才放心,将门完全打开,四处瞄了一眼,招手说:“既是人,三更半夜的,被人看见就不好了,快快进来。”
陈雪更不迟疑,闪身进去。
张航迅将门关上了,似乎稍有迟缓,黑暗中就会有怪物接踵而至一般,屋里没有灯光,乌漆巴黑。
陈雪一进屋,鼻子里就闻到有股浓浓的草药味,却又看不清屋里的情形,摸黑往前迈了一步。
不料张航还在门口,并没有走开。
陈雪一迈步,几乎是一头撞进了对方怀里,两人身子紧紧贴住。
张航但觉温玉满怀,馨香扑鼻,顿时吓了一大跳,张开两臂,骇然惊呼:“大仙饶命!”
陈雪本来就已经心如死灰了,听了这话,却也忍俊不禁,忙退开身子,悄声抱怨:“什么大仙不大仙的,屋里这么黑,你快点灯呀。”
张航察觉到她已自动退开,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就瓮声瓮气应了一下,过去点了油灯。
陈雪用眼角扫了一下,见屋里乱糟糟的,堆满了各种草药,除了这个忐忑的张航,屋里什么人也没有,不禁有些酸楚,心说,他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从小就缺爱,怪不得成了个变态杀人魔。
她猜到对方确实是害怕暴露身份,连忙分辩:“张航大哥,你现在看清楚,我是不是狐狸精呀?”
灯光下,张航却看清了她的容貌,突然几步跨开,伸手抓起一根木棒,厉声问:“你比狐狸精还好看,难道能是个凡人?当我好骗是吗?”
陈雪嫣然一笑,也不争辩,只是说,多谢你让我进屋,现在用你的木棒打我几下,看我会不会死?如果没死,那我才是狐狸精。
张航将信将疑,又追问她:“你真是走投无路,想出来寻死的吗?”
陈雪点了点头,悄声告诉他,自己被人骗来边境,又被迷晕了,还被卖到了老街去,现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好过来请他帮忙。
张航嘴里哦了一声,可能是见她进屋这么久,并没露出尖嘴獠牙的本相,开始有点信了,沉声问她:“我能帮你什么忙?”
陈雪理了理鬓,伤心地告诉他,自己真的是走投无路了,这才过来让他掐死,用木棒也行,总之打死自己就对了。
张航越听就越不明白,哪敢随便就用木棒打死她?又问她,你既不是狐狸精怪,怎么三更半夜跑我屋里来寻死?你是想害死我吗?
陈雪嗔道:“你不是那个杀人魔吗?我要想死,不找你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