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男人昨夜都没睡好,除了司机,其余的很快又睡了。没几分钟,车里就响起一片呼噜声,此起彼伏。
陈雪左边这人倒是不打呼噜,但不知他是真的不会睡,还是有什么特别情节,总是斜着个肩膀,往她怀里歪。
而且,这人还流口水。
陈雪不愿自己身上沾口水,用手推了无数次,都没能推开,也就不去管他,任凭他歪在自己怀里酣睡。
不多时,她自己也挺不住了,毕竟一整夜都是半梦半醒的。不多一会,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恍恍惚惚中,听到司机说,都醒醒,前面好像有人拦路。
陈雪醒来,掠了掠头,这才去推歪在她怀里的男人。
但这人还是没睡醒,汽车拐弯的时候,颠簸了一下,又歪到她怀里了。
陈雪又好笑又好气,既然屡推都没用,她已懒得去理会了,就让他占点小便宜算了,毕竟大便宜也给他们占了。
幸亏他们都没来笑话自己,不然,都无地自容。
汽车上坡时,路边果然钻出了两个士兵来。
陈雪一直没推开的男人竟然醒了,霍地抬起脑袋,眯着眼往窗外看,连半句惊醒过来的懵懂话都没问,迅从座位底下拿起了枪支,严阵以待。
“你们要去哪里?前面不能走了。”一个士兵做了个勒令停车的手势。
车窗关得很严,士兵的话听不见,司机放下了车窗,伸出脑袋,告诉对方自己要去木姐,并问他是怎么回事。
陈雪心说,缅甸真是一个不讲外交礼仪的国家,连大使馆的车都要拦。
士兵告诉司机,前面的大桥被德昂游击队砸断了,过不去了。
车上的人都吃了一惊,桥断了,那怎么办?这都走一天了,再掉头回去,岂不是又得一天?
司机嘀嘀咕咕骂了一句什么,没有办法,只好掉头倒车。
但士兵马上又告诉他,刚刚接到电话,这里所有的桥,昨夜都被游击队砸断了,要去木姐,现在没有路能通行,得等桥修好了才行。
车里几个男人听得面面相觑,陈雪更是花容失色,心想自己急着到木姐见老公或父亲,然后回国去,哪知路上却遇到了这样的事,真是太不幸了。
眼下无路可走,该怎么办?
王哥也觉得没办法,想了想,只好说,那就回昨夜睡觉那个地方,等一天再说吧。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这个美女,不能让她落在老缅手里。
这一句话,又将陈雪感动得不要不要的,所以当车子再度颠起,左边这人又歪过来时,她甚至都没想要去推开了。
这就是她温柔、善解人意的地方。
但车上另外几个男人都不同意去昨夜那户人屋里,说那人家里太穷了,什么也没有,只有方便面,不如换条道碰碰运气,说不定还能遇着个小镇,大家能住个宾馆,也吃好一点。
陈雪心说,那当然好啊,要是去了昨夜那人屋里,自己岂不又得和你们几个男人同床共枕了?
碍着这话是王哥说的,她没好意思站队,只装没听见。
王哥想了想,说,没有导航,那就走边境线吧。
于是,司机又将车开上了一条烂路,开始往东行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