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镜不相信神通广大的养父会殒身于一场普通的逃生魔术。
所以她从来不允许任何人在她面前说黑羽盗一死了,她告诉黑羽快斗,他们的父亲只是失踪了,未来的某一天,他一定会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或许还是消失时的样子,带着一如既往的自信笑容,问他们——“你们都被吓到了吧?爸爸的魔术成功了吗?”
和贝尔摩德的初遇对她而言是个意外,但却是贝尔摩德蓄谋已久的。
大概在那场意外生后的第二个月,她在父亲的书房里现了一本笔记,满满一本都记载着黑羽盗一的魔术手法,而最后几页却写了一些黑羽盗一还没来得及教完的东西——易容。
这不太像一个魔术师该会的技术,织镜总是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好奇,看得多了,她逐渐也开始研究起这些神奇的东西。她一直很聪明,领悟力也很强,在这个领域逐渐展露出自己的天赋。
姐弟俩的生活本来一直很平静,直到一年前,一个女人找到了她。
女人带着墨镜,自称为莎朗。宾雅德,曾在黑羽盗一手下学习过易容术。
莎朗说,她是代表一个组织来的,一个宛如乌鸦一般黑暗得渺无边际的组织。
织镜的养父黑羽盗一是业内有名的易容术大师,拥有无人能及的易容技巧以及自己研究出来的易容材料配方,他死后,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术就快要失传了。
莎朗告诉她,父亲的死并不是魔术的意外,而是另一个组织的有意为之,而若不是莎朗有意庇护,那个组织的魔爪早就伸向了她和她弟弟了。
——我们没有那么多精力来保护你们两个小鬼,但是如果你能带着你父亲的易容术加入组织的话,我们可以为你提供保护,又或者是报仇的资本。
织镜低着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内容。
她还记得,那个女人朝她伸出手,漆黑的真皮手套散着腐朽的气息,像极了她已经预料到的未来。
织镜虽然心智成熟,但也知道自己的弱小,想要保护好弟弟,为养父报仇,以这个组织为切入点无疑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加上莎朗答应,她仅需要帮助组织长期订制独一无二的伪装假面,不需要涉及其他的交易之后,她几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莎朗的邀请。
唯一能算作慰藉的,应该是快斗那小子还不知道这一切,让养父唯一的血脉置身事外是织镜能想到保全他安危的最好办法了。
织镜裹紧了自己的羊毛围巾,鲜红的颜色衬得她肌肤更加的白嫩。
在雪地里,红色无疑是最显眼的颜色。
“这次他是来找你做生意的。”贝尔摩德的声音打破了织镜的幻想:“对方代号波本,怎么样?喜欢这种类型的吗?”
织镜轻笑一声:“审美在线,我就不缠着你要琴酒电话了。”
事实上,大概在十分钟前,她就看见了这位小麦肤色的帅哥,在距离她不远处的椅子上落座,手中拿着一份报纸,眼神却不时地看向这边,似乎是在确认些什么,又或许早就心有猜测,只不过不太相信,自己的交易对象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
真正的波本比照片看上去要年轻得多,五官端正,还带着一些少年气,穿着一身灰色的羽绒服,没有戴帽子,雪已经落在金之中,有的已经融化了,沾湿了梢。
好特殊的类型,织镜感觉自己体内女主的基因在蠢蠢欲动。
“贝尔摩德,从现在开始,你是我亲妈。”
织镜挂掉电话,打着一把伞,散落在外的黑也有些湿润,寒气逼来,她也有些冷了,索性不再打量对方,走上前,直接了当地开口道:“波本。”
“白兰地?”
青年一愣,下意识地回应了一句。他的声音很好听,和快斗那略显青涩的嗓音不同,已经逐渐显示出了成熟男子的稳重。
帅——
至少在外人面前,织镜还会保持着曾经矜持又优雅笑容,微微点了点头,转过身就道:“跟我来吧,已经有些耽搁了。”
她走了几步,就听见身后的人跟了上来,并主动开口道:“白兰地可是一种烈酒,作为六大基酒之一,我以为以这个为代号的至少会是一个肌肉壮汉。”
“让你失望了。”织镜依旧笑得很温婉,微微回头,淡蓝色的眼眸在雪中别有一番风采。
“不过虽然白兰地酒度在4o43度之间,的确属于烈性酒,但由于经过长时间的陈酿,其口感柔和,香味纯正,反而会给人一种高雅、舒畅的享受。在这一点上,男性反而有些不太适合。”
她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偷偷观察着跟上来的波本,心中突然有些恶趣味。
近乎于琥珀色的皮肤倒是和白兰地不相上下。
更加可爱了。
织镜带着波本,轻车熟路地走到一处并不起眼的公寓楼里,打开了楼梯下方的一扇隐藏门,露出一条悠长的走道。
“以防万一,在为你制作面具之前,我需要委托人亲自告诉我他的诉求。”织镜在前面带着路,边走边回头,道:“按照规矩,你不用告诉我任务细节,但是如果是要执行长期潜伏任务的话,对于被模仿者的生活习惯,性格特征这些,越详细越好。”
波本第一次接触到织镜处理的易容,不仅对此感到好奇,问道:“为什么?”
面前出现了一扇铁门,织镜搓了搓手,呼出一口凉气,拿出一把钥匙,缓缓叙述道:“半年前,有一位潜入bi的组织成员被现了,仅仅是因为他的伪装对象不注重卫生,且喜欢用手摸际线。”
她一边说着,一边做出了抚摸长的动作,只是指尖冻得通红,另一只拿着钥匙的手不停地抖,一时半会都没插进钥匙孔。
“这样的生活习惯容易导致际线后移,与此同时,际线上也会出现因细菌感染而出现的闭口。这是很诡异的细节对吧?”
波本早就看到织镜冻得通红的手和颤抖的指尖,自然而然地接过钥匙,打开了门。
织镜趁此机会搓了搓手,对着双手哈了口气,小声道:“虽然现这一点的是和他朝夕相处的妻子,可即便如此,这个细节还是诡异到让人不寒而栗。细节决定成败,那个组织成员到现在还被关在美国监狱里。虽然那次给他定做伪装的不是我,但是总归要吸取教训的。”
她的声音已经冷到有些颤抖,好在波本开锁的度很快,铁门打开,里面的暖气很快就传了出来,织镜如获大赦,与波本一起走了进去,径直坐下,并指着自己位置附近的椅子,邀请着:“别站着。”
波本也在雪地里待着久了,一时半会身体也没有完全暖过来,在织镜邀请的地方坐下。
“我该怎么称呼你?”似乎是觉得两个人在地下室的气氛有些诡异,织镜刚引出一个话题,立刻又感到自己有些唐突,补充道:“我说的是……代号之外的称呼。”
“怎么了?”波本有些警惕,又或者说他的警惕心从来没有放下过,即便对方是个年纪不大,看上去也毫无威胁的女孩。
这个组织以酒的名字命名,自然是越高级的酒,代表越高的身份,而六大基酒——琴酒,伏特加,威士忌,朗姆,龙舌兰,白兰地之中,除了不存在的威士忌,以及因为死亡而刚巧更换人员的龙舌兰之外,其他无疑都是组织的资深成员,波本不相信,如若织镜真的像她看上去那么温柔,不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