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能让二皇子殿下如此激动,如此礼遇?
旁边那些练功房里的天骄俊杰,透过窗户、透过元神、透过各种法门观察着飘然上船的这位年轻公子,心头也在打鼓。
这到底是谁?
为什么他能让二皇子如此礼遇,莫不是道宗高层人物?
天啊,如果是,那岂不是我们这船人宏运当头?
一时之间,满船激动。
二皇子是真激动。
但他的激动跟众人的激动是两个方向。
他这一刻忘了道宗这档子事。
他激动是因为他紫都的大业。
而洛无心呢?
内心也有点小小的激动,他的激动,却是一个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激动,因为他不是洛无心,他是林苏。
今日,是他的一局棋。
这局棋,以洛无心为切入点。
洛无心,你抄我的词牌,你抄我的算道,你还抄我的大字报(大字报还真是他明的),我今天就来抄……你的脸!
你对我出杀招,掀底牌,招招致我于死地。
那么,你也该看看我林苏,如何棋盘落子。
林苏进入穿云梭的顶级会客居,二皇子李弈主位落座,林苏客位落座,而他对面,是一位中年人,此人也是斯文儒雅,看着是老学究模样,但他的修为,却也是圣级之上。
他,就是二皇子的王府教习邓野翁。
两名侍女侍茶,礼节周到。
奉茶而至林苏手边,躬身退出。
会客室完全安静,这也是阵法封锁。
“听闻洛先生前段时日远赴东域仙朝,何日返回?”二皇子托起茶杯,微笑问。
林苏心头念头微微一转……
洛无心前段时日远赴仙朝?
那是干嘛?
不就是贴大字报干林苏吗?
贴大字报干林苏,其实只需要出个主意就行,但洛无心还亲自来,什么意思?
林苏不动声色:“东域事了,自然也就返回紫都,听闻殿下离朝公干,特地过来陪殿下走上一程。”
二皇子轻轻叹息:“洛先生不远十万里,专程前来宽慰本王,此情何其真挚?谢过洛先生。”
“宽慰?”林苏笑了:“在下可未曾说过宽慰殿下,事实上,殿下也根本无需宽慰。”
二皇子微微一怔。
他右侧的那位邓野翁也是微微一怔:“紫都菊正好,离人独去京,怎么着也是一个遗憾,但在洛先生眼中,无需在意么?”
他说得甚是隐晦。
但站在他们的位置上,却也是明白的。
目前正是皇子争储最关键的节点上,四皇子被杀,留下了丰厚的政治遗产,谁在紫都谁有利。
然而这位二皇子偏偏被陛下派到出了紫气文朝。
分不到这份遗产不说,还收到了陛下隐晦的暗示——暗示老四留下的东西你就莫要想了。
这难道还不够一个皇子心灰意冷?
林苏笑了:“先生爱菊,小生亦爱菊,写下一菊花诗,供先生一鉴如何?”
二皇子喜道:“久闻洛先生诗词绝世,今日三生有幸也。”
邓野翁笑道:“洛先生,请!”
林苏手轻轻一抬,虚空写下……
“花开不并百花丛,
独立疏篱趣未穷。
宁可枝头抱香死,
何曾吹落北风中。”
他的手一收,天空之上,突然嗡地一声轻响,七彩霞光毫无征兆地照亮了千流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