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脑中一片空白,随即转身,有些慌不择路地逃离。
苏阮是睡到晚饭才醒的。
她被祁深从阳光房抱下来时,还迷迷糊糊地攀住男人的肩膀,在他胸膛蹭了蹭。
祁深脚步一顿。
饭厅里,祁修远正垂着那头灿亮的金,心不在焉地切牛排。
一想到傍晚那件事,他握着刀叉的手都有些不稳,小鹿乱撞的心脏就像是一团搅在一处的绳结,怎么理都理不开。
他将脑袋压得都快埋进盘子里。
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楼梯上,头顶的水晶吊灯晃眼,一双身影交叠在一处,小狐狸被吻清醒,掐对方脸的时候,祁深也没有抗拒,只是抱她过去吃饭。
餐桌上大半中餐都是小狐狸点名要吃的,还有一份热过的蟹黄包。
小狐狸跟风吃了一口,觉得远远不如祁家的厨子。
祁修远显然已经习惯苏阮的这种挑剔,他将剩下的蟹黄包扒拉过来,做苏阮的垃圾桶,低头吃完。
往常吃干净,还要说她几句挑剔的少年,今晚反常得什么都没说,全程几乎都低着头,很少去看苏阮。
祁深唇边笑意褪去,眉头微不可察地轻皱。
餐桌的安静,直到苏阮去看电影结束。
主要是她选了个第一部封神,第二部的烂片来看,祁修远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还是没忍住说出来:“这部片子我看过,很烂。”
小狐狸让他说剧情。
提及自己的专业领域,祁修远直接大吐特吐这部烂片的槽点,嘴巴就没有歇下来的时候。
“你看得还挺多。”苏阮笑着给他递了一杯水。
“那是,你以后不知道的就来问我。”被苏阮一夸,金毛少年又精神抖擞,恢复之前的得意,直接飘得眉飞色舞。
坐在苏阮身旁的祁深,戴着一副平光眼镜,不动声色地喝了口咖啡,静静听着旁边女友与弟弟的对话。
今晚的电影计划被打断,苏阮也没了继续看的欲望,上楼换了泳衣,打算去泳池游泳。
祁深跟过去。
祁修远听到苏阮说要去游泳,耳朵都悄悄红了,在对方下楼前,甚至都早早将自己藏进了二楼房间里。
金毛少年抱着枕头,在床上胡乱翻滚。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苏阮穿泳衣,自己咳出刚喝的水,整个手忙脚乱的蠢样。
也毫无意外地被苏阮狠狠嘲笑一顿。
祁修远又觉得生气,又实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的房间不带阳台,有飘窗,窗户正对楼下的泳池,只要一拉窗帘,便能看到泳池的景象。
祁修远告诉自己只看一眼,说不定还能看到好笑的狗刨式泳姿,正好用来以后嘲笑她。
抱着这样心安理得的报复心理,祁修远将窗帘拉开一点,将脑袋探出去看。
庭院灯将池水映得清澈明亮,少女好似一尾美人鱼,如海藻般的栗色长卷从背后散开,在泳池里灵活地游动,身姿优美,度极快,皮肤白得光,跃出水面时,无数水珠顺着她线条完美而流畅的身体滚落下来。
祁修远在二楼,还无法看清那些细节,但那抹游动的美妙身姿,让他不知不觉就将窗帘拉开,整个人贴近过去。
少女肤如凝脂,随着她取下护目镜的动作,方才身上残留的水珠,又缓缓顺着赛雪的肌肤,滑落进池水里。
祁深坐在泳池旁的躺椅上,简单的白色高领毛衣以及黑色长裤,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此刻,近距离欣赏的男人,比祁修远看得更多也更清晰,藏在眼镜后的深邃黑瞳,色泽更显幽暗,像是从眼底深处凝聚一簇火光。
他不动声色地换了个坐姿,视线无意间上仰,瞥向二楼某个房间的位置。
因为房间灯亮着的缘故,半跪在那里,几乎要贴在窗户上的祁修远整个人暴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