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朱厨娘稍稍一[cao]作,就把她的阵脚打乱。教她说吴厨娘被柳录事解雇,不会也有各中原因吧?
食堂之内,众人皆在用早食。
比起热气腾腾的羊[rou]索饼,[ji]丝冷淘果然更受欢迎。
酷暑难当的现下,吃上一[kou]爽[kou]的冷淘,真真是爽快。略酸的[kou]感还能引食[yu],从博士、助教到学子都是吃得眉飞[se]舞,一派满足。
小小的糖鎚更得学子追捧。
毕竟在场大部分人都没吃过,只听闻其是士子登科又或是新官上任时办烧尾宴的名菜。
这么一说,很是吉利。
孙刺史吃过数次,捡了一颗放入嘴里:“哦?这味道竟是与我当年吃到的一模一样!”
他赞了一声,同时还有些好奇。
孙刺史侧身招来官吏问了两句,而后挑了挑眉。他转身看向方长史,抚掌笑道:“不愧是方长史的人,到底是厉害。”
方长史更诧异:“我的人?”
孙刺史笑道:“这道冷淘出自朱厨娘之手,据说就是你府上那位朱厨娘的侄女所做。”
孙刺史对方长史还是有些羡慕的。
虽说目前朝廷重科举,有意大力举荐寒门子弟,对勋贵门阀子弟不如以往重视。
只是勋贵门阀本有底蕴,培育出来的优秀学子多如牛毛。即便平民出身的读书人偶尔冒出一两个极为出挑的,也难已与门阀势力比较。
像是孙刺史这个年纪,能抵达刺史之位已是科举出身的士子中佼佼者。
要是归长安后还能再升一级,那便是到了职业天花板,几乎再无进步的可能。
而像身边的方长史。
破格提任为长史,显然是在圣人跟前留下名字的。想来往后入六部为尚书,又或是左右仆[she]乃至中书令都大有可能。
平民出身的学子有几人,能够年纪轻轻就被圣人注意到。
还不是亏了他有个好家世。
孙刺史心里酸溜溜的,面上还是风轻云淡,甚至与方长史说话都是带着笑的。
说不准再过个三五年什么的,他见着方长史都得拱手行礼了。
且不说前程展,瞧瞧这家中底蕴。这般擅长烧尾宴席的女厨通常都是家中世代传承,只聘给少数几户门阀世家。
孙刺史虽能聘请到,但也花大价钱,更何况据说这位小朱厨娘,据说还未满二十。
方长史皱了皱眉,不一言。
他睨了身侧常顺一眼,像是询问自己为何不知道。
常顺:…………
朱厨娘,你又在背后坑我!
常顺心里骂骂咧咧,面上还努力挤眉弄眼——不知道啊?不知道啊!我是冤枉的郎君!!!
别挤眉弄眼,还不老实[jiao]代。
方长史看着随侍很不满意,碍着身边还围坐着不少官吏,他抿着嘴不一言,准备回去再找常顺算账。
面对孙刺史的感叹,他嘴角还是扬起一抹笑:“说起朱厨娘的侄女,下官倒是记得一些。”
“她是来跟着朱厨娘学厨艺的。”
“我本以为她学艺不成,没想到竟还是个出挑的。”
孙刺史闻言,心中微动。
与此同时博士、助教和学子纷纷手持投票用的竹签,纷纷将其放入贴有食物名称的竹筒。
“你投了谁的?”
“萝卜丝蒸饼和青豆粥。”
“咦?你刚不是说糖鎚好吃?”
“偶尔尝尝还行,真要想想平[ri]都得吃的话,我还是喜欢萝卜丝蒸饼。”
“我倒是觉得糖鎚不错,好吃。”
“那碗羊[rou]索饼烧得可惜了,面条不够劲道,羊[rou]倒是很好吃。”
“[ji]丝冷淘做得好。”
“我喜欢青豆粥,那个核桃板栗馅的胡麻饼也挺好吃的!”
吴厨娘原本以为自己败局已定,正坐在灶房里郁闷不已。只是随着学徒婢子轮番进来报情况,她也渐渐回过神来。
今儿个最重要的是学子的[kou]味,与此物罕见稀少又有何关系?倒是她稀里糊涂,以为自己输掉已是定局而自暴自弃,连拿手的羊[rou]索饼都没做好。
吴厨娘的脸腾地红了!
她[kou]中百味横杂,无数悔意在脑海里翻腾——就像离开柳录事府时那般!
简雨晴听到了低低的恸哭声,简娘子往里瞅了几眼,摇摇头。简岚凑上前来,悄声咬耳朵:“听说吴厨娘在柳录事家里,也是被人激怒,然后输给了新来的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