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是在归元寺,大势至菩萨的大神通,给易行的心留下了一点点yin影,为安全计,他赖在师傅这棵大树旁边不肯离去。
斌苦还赖在医院里,那之后易行也死了心,知道从这老秃驴的嘴里问不出什么,也就懒怠再去寻他晦气,只是占了他的禅房,在禅房里堆了很多犯戒的事物,比如鸡腿,比如肥鱼火锅,比如三级片,比如……
厚厚一叠档案放在他的身前,易行皱着眉头不停翻动着,不过数息时间,便将这些档案里的内容查看完毕,牢牢记在脑里。
这是通过潘局长那边拿来的张白老师的档案。
档案里详细记载着张白从出生到读大学,再到后来去省城附教书的所有过程,巨细扉遗,详细到她的幼儿园厕所往那边开门,学时候同桌的男生都记录的清清楚楚。
张白出生于省城一个厂矿区,沿袭着国女生惯常的成长曲线,读书读书再读书,然后回到了原来读书的地方教书。
根本看不出来一丝不寻常不正常的地方。
而这也正是易行此时皱眉的原因。如果真是菩萨,伪造一个档案太容易不过了,就算构成虚幻神识,伪造许多本来不存在的邻居乃至初恋,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
但问题在于……菩萨花这么大jing神,留在人间是为了什么呢?这一点他始终想不透彻,看人大势至,也不过是偶尔来下界耍几下瓶子,根本没有做长期抗战的准备迹象啊。
难道,张白,真的不是菩萨?
难道,易行,真的玩大乌龙?
……
……
鹏飞工贸的人一直盯着张老师的一举一动,凡人盯着,想来也不会引发什么没必要的冲突。
在这几里,张白老师照常吃饭睡觉上班教孩子,虽然现在盯着易朱的眼神总有些怪怪的,但想到她在前些里受到的惊吓,见到易朱后还能勉强站直在讲台上,而没有尖叫一声跑出教室,已经足够证明她的师德良好。
张白这些身体似乎不大好,脸sè有些发白,正好是极好地印证了她是个凡人,受惊吓的后遗症表现了出来,除此之外,一应如常。
这个认知让易行有些灰心,禅房之,他看着身边正在看书的女子,闷声闷气道:“若依我的法子,早试出来了。”
蕾蕾正在看课本,大三的学业比较紧张,听见他话,白了他一眼:“那种下作法子,你试下看看。”
易行哀鸣一声:“又不是真**,只是喊几个人装一下。”
一股杀气在斌苦大师的禅房里腾然升起,压迫感无比强大。
易行举手投降:“我是猪狗不如,你饶了我。”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也敢想,难怪邹蕾蕾会有杀了他的强烈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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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事情都有个底线,放着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留在自己的大本营——省城里,一向护家时如狮狗般的易行肯定无法接受,于是一个秋风萧瑟的白,他缓步走到了省城大学附近。
此行有两大目的,一是接老婆孩子回家,二是要看看张白到底是哪路神仙?
“什么?辞职了?”
“为什么?”
“受惊过度?回老家疗养?”
“张老师的老家在哪儿?”
“噢,我关心是因为……咳咳……她一直对我家孩子挺好的,这听她身体不好,我真的很想去看看。”
“已经不在老家住?不知道去了哪儿?”
……
……
就这样,张白老师从易家的生活里完全消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纵使易行心有不甘,请了处乃至道门的一些人帮忙四处查探,仍然无法在这个世界上找出她来。
忽然地出现,忽然地消失,张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时间,似乎只有这么短短的一个多月,似乎她就是专门出现,在大势至菩萨手下救了易家父子一命,然后便消失不见。
但她也没有留下任何证据,表明她可能的身份,虽然易行有无数猜测,但到末了,也只能叹息着承认,这个女饶身份是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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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佛祖这事儿真赖我身上了。”
“嗯。”
“看来,总有一还是得上去一趟。”
“嗯。”
“真的是很可怜的人生。”
“嗯。”
“晚上还是吃羊肉好了。老邢最近转行饮食,把肥羊盘了下来,我们去吃,估计他不好意思要钱……对了,还得把他师傅叶相那和尚带着,这样打秋风才比较有把握。”
“嗯。”
走在秋风渐起的省城大街上,易行微微咪眼,一手牵着蕾蕾的手,一手拉着易朱胖胖的手,沉默着在大街上行走着。
头顶是一片乌乌的空,偶有秋ri透下,清丽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