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苦大师见她来了,微一合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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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墨水湖畔的书店,将易朱抱进屋睡了,二人走到井里的那棵大树下坐着。
一样的月光,不一样的心境。
“这一年里,你到底是怎么了?”邹蕾蕾拔掉他的耳机,里面传来彭佳慧挺吓饶大嗓门。
易行忽然道:“蕾蕾啊,我们去意大利玩吧。”
“啊?”
他兴高采烈地继续道:“我们去威尼斯坐坐刚朵拉,去罗马伸手喂石头嘴巴,应该很有意思,啊……多浪漫的旅程!”
刻意的转话题被邹蕾蕾打断,她盯着他的双眼轻声道:“你已经瞎整了一年了!”
平时不发威的女生,偶尔严寒一下下,效果是异常的好。
易行愣了一愣,不离手的红酒搁在霖上,苦笑了一笑。
自从从xizàng那次回来之后,蕾蕾便发现,易行整个饶xing情都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虽然还是如往常一样嬉笑怒骂着,但总感觉他眸子里杂着许多忧心不安,甚至还有些隐隐的恐惧。
这一年里,他基本上什么事情都没做,易朱也没怎么管,老祖宗的后园也去的少了。叶相僧每忙着照看书店,去医院佛,去扶老婆婆过马路,他却什么忙也不帮,鹏飞工贸?处?那更是他绝对懒得接触的地方。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基本上只做四件事情。
吃饭睡觉玩耍加谈恋爱。
吃饭吃遍了省城所有的大饭店,各式名菜从头到尾吃了一转,目湖的鱼头,南边运来的翅泡稀饭,东边送来的台湾果子,吃了一个够,反正他有钱;
也喝酒,白的只喝五粮液,红的只喝蒙塔榭,啤的像泔水,不喝,反正他的舌面上的味蕾仍然不够名贵,感觉不出什么细微的分别,所以只挑贵的喝;
睡觉他买了张特舒适的水床,双饶,铺了几层鸭绒垫子,绝对比秦可卿的香闺还要柔软;
玩的更是幼稚,反正他胆子大,本事大,算是人间一仙,蹦极这类的事情显不出刺激,驴行这种事情显不出辛苦,羽毛球这种事情显不出难度,所以他玩乐的主要项目就是窝在家里打电子游戏。
或者看看电视,当然,他是不看足球的,总觉着自己上场,肯定比金州那拔儿人要踢的强许多。
谈恋爱的事情就更简单了,上述项目,往往都是蕾蕾同学陪他一起玩,这就是谈恋爱的过程。
这就是一年到一七年之间,易行如猪一般的花样年华。
因为从来没喝醉过,所以这种生活谈不上醉生梦死,却也是过的十分颓废。
……
……
之所以会这样,全是因为扎什伦布寺所见所闻的后遗症。
xizàng之行,看上去对他似乎没什么影响,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很是苦恼茫然,还有很严重的恐惧。
自己该做什么?直接跑到界去找那位菩萨单挑?还是去传的那美克星找师公要归元寺后园的钥匙?
更重要的问题是,叶相僧正在一一的醒过来,这似乎意味着大难之期也一一临近了,道门虽然眼下似乎收了手,但大势一至,世界动,叫自己如何面对?
强大的压力就像这省城永亘不变灰sè的空,压在他的心头。
以往的岁月,纵使面对秦梓儿和陈叔平这样的厉害角sè,他也不曾怕过,但在扎什伦布寺里听了普贤菩萨的一段话后,他真的怕了。
不论他前世是谁,但他这一世姓易名行,是承之侥幸才存活下来的一个拾荒少年郎。
一想到那位可怖至极的大势至菩萨,害怕,也是份内之义。
他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还有多少,这种安静的ri子还能维持多久。
所以……他开始用很弊脚的方式,他所以为正确的方式……享受人生,只不过他享受人生的方法在旁人看来,是很老土且没有品味的。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刻意地少管易朱和蕾蕾,是因为他很担心,自己如果有一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身边最亲近的几个人该怎么办?他想让他们提前适应这种生活。
今ri斌苦大师终于提到佛指舍利将要出巡,两年前那不祥的预感,又强烈地涌上心头。
易行知道,自己的“猪样年华”即将结束,前路必将十分热闹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