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摆动却是要比人间的狗儿的摆头不知道要快多少千倍,根本已经看不清摆动的方向。
易行只感觉自己的胳膊处微微麻木,就像是被无数个啄木鸟不停啄着那般。
如同金属疲劳一般,纵使易行神力惊人,但却也仍然被这似乎同时间出现的千万次微力震的胳膊微微一松。
这一松之后,陈叔平头下脚上倒冲着的身体,就像滑滑的豆腐一样,从他的肘间微微向上溜了出来。
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易行有些失望地在心底叹了口气,却来不及作什么了,只好将自己的双手护住自己的面门。
“为什么在刚才的一瞬间之内,他要逃离自己的胳膊,自己只能用一次力,而陈叔平可以同时用许多次力。”当自己的双手与坚硬而粗糙的水泥地面接触时,易行终于悟明白了这个道理,“这与秦童儿最终惨败给陈叔平是一个道理:大家对于时间的感觉不一样。”
常人眼里的一秒钟,对于陈叔平而言,或许是一段漫长的时间。常人只够眨眼的时间内,陈叔平或许就有足够的余暇思考,并且连番用力。
在高空的断骨三连击后,陈叔平被打的有些糊涂,才给了易行控制局势的机会。
一旦他醒过神来,瞬息间便在这方面重新拥有了绝对的优势。
二人一前一后砸进了大坑,那一片段的画面一闪即过,世界上没有人能发现其间的蹊跷。
在那弹指的一刻,陈叔平轻轻用手掌按在易行的胸膛上,整个人也放松了全部肌肉,就像是一片树叶似的温温柔柔贴在了易行的身上。
轰的一声巨响。
“cāo,拿老子当沙包!”
易行只来得及在心头痛骂了一声,整个人眼前便一黑,脑子如同被千万吨级的香香大锤击,一阵极强的眩晕传入大脑,倒在湿漉漉的地底下水道里。
();() 不知过了多久,其实不过是数秒钟的时间,他有些踉跄地站起身来。地下水道没有多高,他这一站,脑袋顿时将水道顶部的砖头顶成了片片碎屑。
易行摸摸脑袋,摇了摇,金瞳里火芒一闪,便发现了离自己约七八步远的陈叔平,很不甘地发现那个仙人并没有死,在心底呻吟道:“难道马上要和仙去挑?”
“太可怕了。”先前落地前最后一刹陈叔平的高速摆动,让少年知道对方至少在对时间的掌控上比自己要高上几个层级——满心不甘和隐隐一丝恐惧,定住了他的身子,让他动不得分毫。
陈叔平正半躺在地上,不停地咳着血,他的左臂已经快要全断了,咽喉处也露着惨惨的骨节,胸口处深深地陷了下去,看着无比凄惨。
虽然他刚才在最后的生死关头,避免了头颅直接着地的厄运,还借着易行这个高弹xing金刚不坏沙包作了极其有效的缓冲,但这高空堕下的速度仍然震的他内腑开始渗血。
陈叔平看着那个少年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不由呆了:“这子至少承担了百分之十几的冲力,居然这么快就站了起来?他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
仙人下凡,自然会挑选非常优秀的**,而且在ri后的觉醒修炼过程仍然会不断强化这**的强度,所谓炼器,这样才能容纳仙人强大的修为而不外泄,而不自暴。
但陈叔平怎样也不明白,这个人间的少年,这个自己注定要追杀的目标,怎么会拥有如此可怕的**强度,这个认知让他也呆了,就这样愣愣地坐在地上。
……
……
摸着脑袋的易行和瘫坐在地上的陈叔平就这样傻傻对望着。
地下水道极深极暗极湿,空气散发着那种粘粘答答的臭气。
而这两个生死相搏,注定不死不休的命冤家就这样傻傻对望着,不知道该什么,不知道该做什么。
最先醒过神来的,还是陈叔平。
他的额角青筋毕露,眼血丝虬然,显然正在忍受着毒气的后遗煎熬。
青筋再跳,陈叔平动了,手掌在地上轻轻一拍,脸颊上淡淡黑茸再生,整个人化为一道虚影……往下水道黑黝黝的深处疾遁!
陈叔平一动,易行也动了。
贪生怕死的易行下意识地往后撤了一步,第一个念头便是转身,然后狂奔着逃走。
不料……陈叔平先逃了。
两强相遇勇者胜,而在陈叔平和易行的第一次战斗,没有这个成语的生存空间,这两位似乎是在比谁的胆子更一些。
力量越强大的存在,越谨慎,因为他们输不起,一旦输了,便很难再翻身,弱者或许会甘于当别人脚底的渣一世,但强者不会做这种赌搏,除非他们觉得有赌的必要。
陈叔平与易行在这一瞬间,都没有赌博的勇气。
只是陈叔平年纪大些,脸皮厚些,所以下决心快些,逃的快些。
于是也准备拔腿逃跑的易行很凄凉地被迫成为了勇士。
他愣了愣,然后狂叫一声,脚底踩着火,作为一道火光,跟着化作虚影遁往下水道深处的陈叔平处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