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童儿抬头,睁眼,很挑衅地望着陈叔平。
很奇怪又嚣张地负手于后。
负手,便是要将手背在身后,他手指微张,千辛万苦结成的水雷诀未曾施出,便随随便便散在掌间。
如此严阵以待,下一刻没有道诀施出,这个现实让所有人都有些意料未及。
秦童儿淡淡的目光向着陈叔平身后望去。
他的眼光落在了校门口被扭成铁麻花的门上,咯吱声,四五根铁麻花不知被什么样无形的力量生生从横铁拨起!破开空气,向着陈叔平的后背刺去。
凌空摄物,竟然能将粗重的铁杆移动的如此迅速,秦童儿的道力果然惊人。
陈叔平面无表情,身体在地面上上轻轻松松地扭动了一下,带出几片残影,那几条铁麻花便紧紧贴着他的身体shè了个空,深深地扎进了被掀翻的水泥地面,只留下了几个黑黑的铁棍头子!
他目光一狞,正准备出手,却忽然感觉大脑有些闷晕,肺部似乎有极强烈的烧灼福知道是毒气已经进入了自己的体内,自己必须找地方疗伤。所以他决定速战速决,低声咆哮一声,伸出手掌,遥遥对着落在街面上的秦童儿,虎口相对,轻轻合拢。
五十米外秦童儿的面前的空气一阵怪异纹动,倏然间有两排极恐怖的森森白牙平空出现,对着他一口咬下!
这口森森白牙出现的毫无声息,待秦童儿发现的时候,滴涎锋利的牙尖离他已经只有数掌之远。
毕竟是国修行者的总头目,拥有凡人最极致的力量。秦童儿暴喝一声,双手化出一道残影,上下一分,宛若古时希腊驯狮勇士,狂悍无比地将那两排白牙撑住!
迸的一声闷响,地面上一阵震动。
远处陈叔平满脸凝重地想要将自己的虎口并拢,随着他的细微动作,秦童儿双掌感受到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了,那股沛然莫御的力量确实不是人间能樱
只听得咯咯吱吱艰涩的声音响起,白牙渐渐闭拢,而秦童儿双臂的衣裳也已经被肌肉崩成碎布,露出里面劲气十足的肌肉来。
白牙不知是何种材料做成,竟在寒夜里耀着寒光。而秦童儿的双手更是奇怪,牢牢抵在这些白sè的牙上,没有一点滑动,甚至也没有一丝破损。
如果躲在垃圾车后厢里的易行还能看见,一定能想到武当山上秦梓儿曾经戴的那双手套,想来这时候秦童儿也是戴着的。
街道上安静无比,国处处长秦童儿和仙饶对抗仍在继续,一双凡饶手臂与仙饶白牙在夜空较着劲,渐渐,手与白牙的接触处咯吱抗力声响了起来,令闻者耳酸。
秦童儿的上臂渐渐有些抖动,似乎快要抵抗不住。
……
……
陈叔平忽然伸出被毒气腐蚀成腥黄sè的舌头喘了两口气,满脸狞sè地低声呜哮一声,用力将右手虎口一并。
啪噔一声脆响。
五十米外那两排白牙也生生涌起巨大的力量,脆生生地一口咬下!
没有任何阻力,似乎能咬断这下所有的硬物两排白牙,重重地碰撞在了一起,激得空气一阵风息缭绕。
而牙间却没有出现峨嵋老尼那般的血肉模糊的半尸。
秦童儿在那一瞬间化体为虚,用了秦梓儿当年对付易行的那招,祷上清以化的祷告声并未出口,他的人却已经化为淡淡虚影,从白牙间缓缓飘出。
待虚影渐为实体,他已经站在了学校的围墙之上,迎风而立,看着很是潇洒——但扑面而来的夜风从他的鼻腔灌入,腥腥凉凉,激得他吐了一口鲜血。
虽然逃得一命,却终究还是受了伤。
受伤后的秦童儿反而微微笑了,站在学校院墙上,在夜风对着陈叔平极轻蔑地笑了一声:“仙人原来也不过如此。”
陈叔平沉着脸道:“不用激怒我,我会试着杀掉你的。”
两个人关于生死的对话,显得是那样的淡然无味。
陈叔平口念念有词,右手微张,成一八之式,掐午夜之风,横生生对准数十米外墙头的秦童儿狠狠掐下。
那两排看着极为血腥的白牙倏然间出现在院墙的上方,对着秦童儿狠狠咬下。
秦童儿先前险些被震成内伤,哪里还会傻到用自己本身的力量去与仙人对抗,唇角绽出一丝笑意,整个饶身体便像柳絮一样,随着夜风轻轻一摆,恰好从那两排白牙的间隙滑了出去,身影渐渐一谈,便要消失在虚空之。
“死!”
一直静静站在四校门口的陈叔平暴喝一声,眼的粗血丝也被这一声震破,迸出血来。随着他的这一声喝,他隐在身后的右手以极快的速度在空画了一个道诀。
这一瞬不过十分之一秒左右的时间,他就已经完成了一个极复杂的道诀,这种速度已经超过了人类修行者所能想象的极限。
随着这个仙诀的完成,本来已经消失在夜空之的秦童儿,忽而在稍远一些的墙头显出了身形,摇摇yu坠,卟地一声吐出口鲜血来。
不知为何,他竟然被陈叔平生生从虚无里抓了出来。
纵是如此,秦童儿面sè仍然没有显出一丝慌张,反自冷冷一笑,眼光一扫,一株大树带着泥根横空而来,砸向陈叔平的面门。
陈叔平身子化为虚影从树枝穿了过来,而秦童儿早已脚尖一点墙头,身子再次遁入虚空。
陈叔平满脸凝重,右手在自己的身前疾疾召着,手指的速度越来越快,渐成一片雾影,不知如何,秦童儿本来隐在虚空里的身影便被生生逼了出来。
秦童儿意念力果然强横,眼光一招,一堵院墙直接倒下,便要压在陈叔平的身上。
陈叔平倏然间似乎消失在墙下,下一刻却又出现在砖砾之上,便往墙头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