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元寺内一片安静,偏殿之有一木桌,桌上平平放着一本经书,经书书页作黄sè,上面殷朱笔迹写着极娟秀纯正的二百十二个字。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sè不异空,空不异sè,sè即是空,空即是sè。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无sè,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sè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耍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贪。无贪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伞h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般若波罗蜜多咒,即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二百十二个字,从头读到尾,从尾读到头,仍然是这么简简单单,干干净净的二百十二个字,纵使这本心经上的字,全是高僧舌尖血所描。某任传经者鸠摩罗什翻译的头一句,便是:观世音菩萨,而另一任传经者翻译的头一句,却变作了观自在菩萨,便是这两字之变,在禅宗史上却是件大惊扰,而这些字落在邹蕾蕾的眼里,更是惊扰。
她转头无助地望着本朝本代的新任传经者,那个佛宗的山门护法,易行同学。
“我看不懂。”
易行苦笑着挠挠脑袋,心想当初自己找斌苦和尚要这归元寺深藏的血书心经修行,可是费了不少功夫的,如今你这丫头轻轻松松就看着,居然来了这么清清脆脆的四个字,只好温柔讲解着。
“圣严法师曾经过:观自在就是把观音的法门修行成功聊功能。观音菩萨先是以耳根听外来的声音;再向内听,听无声之声、远到根互用、根清净,对其境界不产生执着,所以叫做观自在。”
“先心经的心是什么意思?”
“嗯?等我想想噢。”易行开始在脑海里翻着当年看的佛经,只是这异能有些ri子没有用过了,竟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过了许久,才应道:“这心与金刚经的心不是一回事,不是‘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的心,‘是心作佛,是心是佛’的心……”
……
……
“好麻烦,不学了好不好?”邹蕾蕾求饶似地捂住了耳朵,可怜兮兮地望着易校
易行噗哧一笑道:“不是你要学修行的吗?怎么现在不学了?”
“一个心字你就讲了半个时,怎么学?”
蕾蕾忽然笑着道:“怎么感觉你教我的都是别的大师们过的,你就是一录音机嘛。”
易行摸摸脑袋讷讷道:“这玩意儿我好象生就会,至于怎么学,我还真不清楚。”他忽然想到肖,他曾经给肖一本自己加过胡乱注释的佛经,也不知道他现在学的怎么样了,不会练出问题来吧?
蕾蕾姑娘皱皱鼻尖,哼哼着道:“太多模糊的东西,你真不是个好老师。”
“他当时也是这么教我的。”易行望了望旁边正眼观鼻,鼻观心的斌苦大师。
斌苦大师呵呵一笑道:“心经需自品,我看蕾蕾姑娘如果与我佛有缘,不如且在这处歇歇,自品一下心经妙处。”然后便给易行使了个眼sè。
易行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耸耸肩表示同意,侧脸去看邹蕾蕾,发现邹蕾蕾的手指尖正无意识地摩娑着淡黄页佛经上的血赤笔迹,眼神柔和夹着丝许无措,他耸耸肩,没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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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可怜的蕾蕾一个人丢在偏殿里,易行进了后园,拍掌唤道:“老猴老猴,我来看你了。”
后园里的那道伏魔金刚圈,随着他这一句话便显出淡青sè的真身来,一只淡淡金芒构成的巨大右掌,宛如平空而生的远古巨人遗迹,倏地在后园的半空里显形,朝着这少年郎的脑袋猛力拍下!
“啪。”的一声巨响,后园里泥土四溅,湖水震荡,波涛大作。
本来跟着他身后的斌苦大师觑着势头不对,一个转身便溜回了自己的禅房。
那只金芒巨手之下,易行双掌喷着耀眼火,勉力向上撑着,脸上肌肉微微抽搐,看来已经用力将尽,双膝跪在地上,已经被深深地拍进了土里,大腿不停地抖动着。
他轻声闷哼一声,体内道心在真火命轮里狂撞着,一道道火化成片段源源不断地向双手上运去,抵抗着老祖宗那只巨手的无比威力。
不知撑了多久,他终于快不行了。
而这时候,老祖宗又轻声嘿了一下,那巨手缓缓再往下一沉。
易行的脸sè顿时变了,青筋毕露,惨不忍闻地叫着:“求饶求饶。”
……
……
巨手散去,易行坐在地上像只狗般吐舌喘着气:“师傅,今儿个好象比昨要撑的时间久些,徒儿进步咋样?”
最近这些,老祖宗师傅不知为何有些着急于他的进度,要试试他的神通。
但此时易行发话,老祖宗却没有回答。
今夜无月,上漆黑一片,后园内湖水无光,咯吱一声响,老祖宗轻轻推开木门,来到茅舍的石阶上坐下,那身破旧袈裟里藏着的身躯并不显得高大,但那身上的气势却让人有俯首膜拜的冲动,伏魔金刚圈有所感应,缓缓显出淡青sè的结界来。
易行正sè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跪在地上,给师傅叩了个响头——师傅极少出茅舍与自己见面——看来今是有什么事情要交待。
老祖宗的眼睛没有看跪在面前数米处的徒儿,而是望向这头上极高而远的空,望着在无光的夜空缓缓飘着的淡云,望着那淡云下黯淡的省城西方。
老祖宗忽地一翻眼白,金瞳一闪,对着那方尖声叫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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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依照易行吩咐,盯着江西南昌圆环建筑公司的人手,这晚上发现这家公司里来了一个人。
一个戴着眼镜的普通人,黑发加上一身山装,腋下夹着个件袋,看起来并无异常,只是看不出来有多大年纪。但在公司外恭恭敬敬迎着他的,竟然是圆环建筑的法人代表,那在拍卖场上和易行针锋相对的那个郭子。
“陈老师,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