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科尔文笑眯眯道:“那我就勉为其难在你家待几天,帮你照看照看祖宗吧——那就这样愉快地说定了哦!至于报酬嘛。。。。。。你看着给,不给也行。”
兰斯的“不”字才刚脱口,唐博士立刻预判到他的话。
通讯器几乎瞬间被挂断,兰斯沉默了三秒,最终没有再回拨过去。
上校垂眸,捻了捻指腹。
下一秒,他往缺口处去。踏着时明煦不久刚踩过的露台,兰斯顺利进入了智识内部。
他手指虚虚搭在扳机上,枪口指着前方,行动的过程很戒备——这实在是因为,刚进入智识的瞬间,凝视感拔高了一个量级。
兰斯甚至能够感受到建筑轻微的震颤,有撞击声自回廊深处传来。。。。。。就好像,智识深处藏着什么可怖的怪物,或是整栋建筑都拥有生命。
军人的素质指引他谨慎前行,在转过两个弧弯、推开第八扇门后,凝视感骤然陡增,如有实质。
兰斯在室内巡梭几圈后,很快发现了存放档案室的暗门。
于是,上校摁在把手上的左手微微用力,门锁下压间,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咔哒。”
时明煦在门锁轻微的响动间,缓缓睁开眼。
大脑的疼痛仍然残存,他只好艰难地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视线的高度模糊,稍微恢复神志。
如果没有记错,他应当是在流转地深处,同亚瑟一起,接受所谓的“成年催化”。
随即,他看见一颗巨型淡蓝色心脏,被愈发疼痛的沉重卷席全身。在彻底丧失神智前,他记得自己是在同时岑交流。。。。。。
时岑呢?
想法冒出来的瞬间,呼唤的心声就已经脱口而出。
“时岑?”
时明煦随即怔愣一瞬。
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太奇怪了。
这绝非他如今自然状态下的音色。研究员总是语调淡淡,显得礼貌又疏离。呼唤时岑时,他会稍微温和一点、软化些许,却也不是现在所呈现的这样。
由他自己发出的声音熟悉却遥远,带着少年时期的青涩,绝不可能属于二十六岁的自己。
他是在疼痛刺激下,再度陷入了回忆吗?
时明煦小小呼出一口气来。
那么,根据以往几次的经历,他又暂时无法联络上时岑了——刚刚有敲门声响起,还是先识别场景,再看看来人究竟是。。。。。。
“小时。”
时明煦愕然抬首!
下一秒,自耳道深处流淌出的心声显出和煦——尽管对方稍显青涩的音色,同他一模一样,完全听不出任何区别。
它只可能属于少年时岑。
“我的声音,”时岑自己明显也有点不适应,对方迟疑一瞬,“怎么。。。。。。”
“小时?小时?”
心声的交流就在此刻被打断。而此次,呼唤来源于身侧。
来者稍有点温吞——十三岁的安德烈绕行至他身前,在狭窄的楼梯间,对方仰首,额发就翘起一小缕,摇晃在逼仄楼道间斜射而入的天光间。
这里是方舟十二层与十三层之间的走廊拐角。
“小时,等很久了吧。”灰蓝色眼睛的男孩问,“你刚刚,是在发呆吗?还是有什么心事?”
没等时明煦回答,安德烈就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小声道:“不过,抱歉小时。今天没法仔细听你说。”
“趁监控出问题,我们得抓紧时间。。。。。。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