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持续的时间并不短,时岑的吐息渐渐萦绕在咫尺,将指节皮肤浸得润泽。
意识体感官本就更加敏锐,本能告诉时明煦应当抽回手,可情感包裹下,他终究没有这样做。
真是奇怪,此刻身体的支配权分明在自己,却又好似被时岑不动声色地掠去了。最终,在时明煦眼睫发颤之时,时岑愿意短暂放过他。
佣兵仰首,轻缓地说:“小时,想吻你。”
“你刚刚已经在亲了。”时明煦终于得以稍微平复,示意时岑看向两只亚瑟休眠的方向,“时岑,你不要忘记,意识空间里没有悄悄话。要是动静。。。。。。动静太大,把祂俩吵醒了,该怎么办?”
这还是此前沃瓦道斯闯入亚瑟一号的空间时,小家伙告诉他们的。
“接吻而已,不做别的。”时岑问,“为什么会担心动静太大?”
时明煦:“。。。。。。我只是出于某种谨慎的考虑。”
他顿一顿:“虽然看上去,这些3。5维生物连性别都没有,也不存在成型的情感认知体系,但亚瑟终究还没成年,在小朋友面前,不要过分亲密。”
“有道理,小时。”
研究员松了口气,时岑竟然比他想象中听劝。可就当他刚刚偏过头,想同时岑继续探讨梳理当前情势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已经探到他脑后。
时岑掌心俘着柔软的发,绿色狼尾温驯地穿梭过指缝。
只稍稍用力,后脑传来的温热就彻底变为两处——新增的在唇角,时岑的亲吻轻而克制,像一捧落在枝稍的松软白雪。
他吻着对方,唇瓣相抵的触感又薄又软,透出温热。时岑的话也在咫尺间被渡过来:“那小心一点,尽量不要发出声音,好不好?”
他稍显低落道:“抱歉小时,你就这样待在我身边。。。。。。我真的忍不住。”
他说着,又轻轻挤压了对方的唇。
时明煦没法抵挡对方刻意示弱的语气——这明显是个圈套,可他还是钻进去了。
研究员浑身的力气都被话语和亲吻抽走,他腰被时岑搂紧后,就再稳不住坐姿,掌心胡乱撑在地上,或抵在时岑腰间,推不开半点。
意识体同意识体间的接触,原本就比单纯肉|体来得鲜明,时岑细细舔|吻唇角时,时明煦却连哈气都不敢。
他怕自己漏出声音。
唇殷红水润,绷紧了,被自己咬在齿间,可唇缝还是被濡湿——水液将彼此交汇至一处、融化在一起。
时明煦觉得自己的每根神经都被对方攥住了,像绷紧的弦,在每一次纠缠的呼吸中被拨动,发出轻微的震颤。
麻意沿着脊椎一路蹿上来,推搡的动作逐渐没了力气,他被迫半倒在时岑怀中,感受到对方勃勃的心跳,恍惚间以为自己在融化。
“好乖。”时岑眼见着他呼吸都急促,终于愿意放过他,将人揽进怀中顺气时,他声音也透出点哑,“小时,怎
么这么配合?()”
“时岑,?[()]?『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时明煦指节曲着搭在对方腰腹间,闻言抓了他一下,“。。。。。。你不要得寸进尺。”
时岑俯身啄啄他眼稍:“不闹你了。放心,小家伙们都没有动静。”
时明煦在这句话中看过去——两只亚瑟各自占据一大片意识空间,两具身躯都舒展开,滩成融化的白色奶油。
研究员轻声说:“睡得真沉。”
“其实沉眠,似乎没那么容易醒来。”时岑稍稍一顿,附到时明煦耳侧,“之前在沃瓦道斯的意识空间时,我见到安德烈——我和他谈话那会儿,根本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你!”时明煦这才意识到被戏弄,他仰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时岑继续道:“但,就像你所说那样,谨慎考虑总没错的。”
此刻,哪怕意识体之间并无通感,时岑的愉悦也已经纤毫毕现。
“时岑!”时明煦的理智彻底回笼,方才残余的轻微眩晕感,此刻都弥散掉,他觉得对方好可恶,但按照以往的经验,时岑似乎完全免疫他的指责。
他觉察到这一点,干脆撇过脸,不想搭理时岑了。
然而,这招出乎意料地好用——佣兵蹭过他脖颈,直至吐息拂到耳廓:“我的问题。”
他把话说得温柔又诚恳,时岑拥着他,像是绵长夜风里,玫瑰叶环抱住它将开的花。
时明煦忽然就卸了劲儿。
他当然是想继续生气的,但时岑此刻让人气不起来,对方实在太会拿捏分寸,这致使时明煦的愤怒变得很弱,甚至不足以凝聚成推开时岑的力量。
于是,最终,他只闷闷地说:“你见过安德烈了。”
“嗯,我见过他。”时岑任由对方摊在自己怀里,彼此胸膛相抵,“我见到他时,他已经是少年。”
“那他在沃瓦道斯的意识空间中获得了成长,这或许是伴随沃瓦道斯的成年而发生的。”时明煦想了想,“七年前,安德烈失去身体后,意识体没有新的容器,就只能寄居于属于沃瓦道斯的空间内。但侍者与温戈之间,却鲜少通过意识空间联系——这样想来,安德烈和沃瓦道斯的联系程度,比侍者与温戈的更强。”
“是,安德烈甚至可以调度沃瓦道斯的力量。”时岑应声,“我找你那回,他就将我的意识体传到你所在的世界。”
时明煦忽然想到某种可能。
“那契约是不是也具有相应的成长性?”研究员微微后仰,同时岑四目相对,“这种成长性不会随时间而增长——因为直至温戈陨落,侍者也无法调用祂的力量。我猜,这种成长性具有两种可能。”